两人对坐于院中草地上,吴升问:“昨日到的?我在山上看见你们了。”
小昭道:“郢都士师府抄没了渔大夫的左使府,渔大夫带着我们逃了出来。郢都城中的虎方义士尽数失陷于敌。”
见他面容很是憔悴,原本挺拔的胸膛似乎都消沉下去一截,吴升安慰道:“你和渔大夫能逃出来就好,在郢都能坚持到如今,当真不易。”
小昭默然片刻,忽道:“吴先生,你的伤当真那么重?”
吴升盯着他的眼睛,问:“什么意思?”
小昭道:“吴先生不要误会,在下只想知道......是之前,还是之后?”
吴升明白他的意思了,沉吟着道:“之前之后,又有什么关系呢?当日你和渔大夫拦住我,若是我已经失了修为,你们莫非真要杀我?”
小昭呆了呆,躬身道:“多谢先生解惑。”
心结已解,小昭又道:“如此,我就不打扰先生了。”
吴升问:“是渔大夫让你来的,还是你自己来的?”
小昭没有正面回答,只是道:“渔大夫初入雷公山,事务繁忙,公子有意将司寇一职委以渔大夫,明日便要征辟。”
没有正面回答,其实等于作了回答,渔夫肯定不想这个时候和吴升见面,吴升同样也不太想和渔夫见面。
刺杀昭奢一事,是双方共同完成的功绩,但却不是一次成功的刺杀,因为对象搞错了,如果真相揭露,对双方来说都不是好事,不如默契的就此揭过,谁都不提,最好就干脆互不相见,免得尴尬。
之后的几天,吴升听说渔夫被公子锥征辟为司寇,还听说木道人的三弟子韩子不服,亲自上门挑战。
韩子的修为比金无幻还要高出甚多,属于资深的炼神修士,渔夫和小昭的本事吴升很清楚,处在炼气士的顶峰,肯定没办法和韩子相比,因此当场吃了大亏。所幸木道人得了通报,及时赶到制止,才令渔夫没有受到羞辱。
这个时候,公子行在又放出风来,说一国官职的除拜,不能以修为高低而论,就算渔夫没有一丝修为,凭他卧底郢都十余年的功绩和苦劳,也足以胜任司寇。
话是没错的,但吴升听后也只能呵呵一笑。
他的确只是一笑而过,没有放在心上,他在全力观想云纹。
第一个云纹的观想,确实很难,短短几笔扭曲的线条,没有任何繁复之处,却总是记不住,连续多日苦功之后,也仅仅能够做到在眼前若隐若现。
云纹这种东西果然有些门道,难怪金无幻用了半个月才观想完成第一个。
等到第六天的时候,吴升一边吃饭一边冥思苦想,吃完饭后,下意识将筷子往木碗上一放。
往日这个不起眼的动作,今日却令他心中一跳,眼珠子瞪着两支筷子看了半天,闭上眼睛,片刻之后忽然仰天大笑。
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