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屋中又传来东篱子的骂声,吴升暂时放下书简,前往主屋查看,就见东篱子恶狠狠的瞪着自己,嘴里还在继续:
“奸贼,与他们串通起来算计老夫,你还在娘肚子里没出生,老夫就见识了尔虞我诈,老夫什么事情没遇到过?老夫什么人没见识过?换个人来就能骗老夫开口?休想……”
反反复复就是这几句话,也没见换过新鲜的,吴升耳朵都听得起了老茧,于是道:“老夫吃过的盐比你吃的米还多,老夫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还长。”
骂声终于止歇,东篱子怔了怔:“什么?”
吴升道:“您老刚才的意思不就是这个么?”
东篱子醒悟,再次破口大骂:“贼子,你想气死老夫,却不能顺了尔等心意……”
吴升闻到一股酸辛味儿,捏着鼻子走到榻边,将薄被扯开,果然一股尿臭味散发开来。
前世的吴升照顾过奶奶几年,今世的刺客吴升,同样照看过重病的父亲一段日子,这点事情很有经验,去取了新衣裤过来,扯住东篱子的裤子向下一拽,口中还道:“您老不用一天到晚的‘贼子’、‘贼子’,可以换个词,相近的比如贼厮鸟、贱人、狗贼之类,远些的可以换成王八蛋、小畜生、狗杂种……哎?不对,后两个词不能用,辱及父母。您老骂我可以,辱我先人父母不行,这是底线。否则打屁股哦!”
说话间,将满是尿味儿的衣裤扔出屋外,以湿巾蘸了清水给东篱子擦了一遍身体,给他换上新衣裤,然后推到一边,开始更换被褥。
直到他更换完毕,东篱子恍如惊醒般,重新开喷:“王八蛋,谁要你卖好……”
话没说完,却被吴升伸过茶盏强行灌了两口茶水。
老头将茶水咕嘟咕嘟饮了,茶叶沫子吐出来,接着开喷,吴升听他果然没敢用“小畜生”、“狗杂种”之类的词语,不由暗自一笑。
他可不是仅仅口头威胁,他是真要打老头屁股的,别看老头是资深炼神境顶峰的高修,却被他师兄桑田无禁制了气海,就是担心老头心智迷失时随意伤人。
这种手段,吴升可是有过切身体会的,和普通修士点穴封脉不同,直接将异种真气种在气海中,不伤穴脉,却可封闭气海中真元的调用,是炼虚境高修才懂的禁制手段。
所以吴升既不用担心东篱子反击,也不惧怕他将来打击报复,更不会为东篱子过高的地位而卑躬屈膝,一切如常就好,他要的是丹方,打听到丹方的消息,立刻闪人,谁管他东篱子会怎样?
东篱子是昨日自己折腾出来的内伤,今天才被发现,所以吴升没打算让他吃东西,先饿上两顿,空一空肠胃再说。再者,一个炼神境高修,哪怕真元被封住,几天不吃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吴升接着回书房开卷,一卷又一卷,始终没找到任何收益。
次日一早,吴升去林间寻了根竹筒,新制了个夜壶,进屋将老头一把揪起来。一番如厕后,老头接着骂,吴升则去书房查阅第二遍,这回看得仔细了。
这些书简主要分成两类,一类是关于丹道的内容,另一类则是老头的自传,两类书简都是老头自己写的。
吴升以藏头法、跳读法翻阅试读,还是没有丹方,不由叹了口气,满心失望,不由看向竹屋方向,听着老头千篇一律的骂声,心里暗自琢磨:
要不要对老头刑讯逼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