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问题不搞清楚,他实在寝食难安。
吴升来过扬州多次,路是走熟了的,没过几天就抵达扬州城下。他依旧习惯性的在城墙上寻找自己的通缉告示,发现又多了几面告示牌,而自己的牌子经历风雨,几乎已经辨认不出人像了,连字迹都快褪没了。
这么看下来,似乎与自己无关?
进城之后,照旧去往左徒府,围着转了几圈后发现没有异常,左徒府门前石兽上布置的法阵也没有启动,于是趁夜翻墙潜入。
寻到主屋前,就听见里面发出的动静,吴升修为突飞猛进,早已远超崔明,法力微吐,将门悄无声息打开,坐到正堂上耐心等待。
良久,一声惨叫之后,崔明满头大汗的挑帘出来,见到吴升后瞪大了双眼,好半天回过神来:“你怎么来了?这……唉……我去更衣,你进去接着?”
吴升摆了摆手:“听说你遭了牢狱之灾,特地过来看看你……别光着了,快去更衣吧。”
里屋传来一阵悉嗦的穿衣声,凝香披了件又薄又透的轻纱出来,一边挽髻,一边给吴升倒茶。
吴升接茶,在她手上塞了颗硕大的珠子:“回头打个钗子。”
凝香笑着接过,陪吴升闲谈两句,待崔明出来才扒着吴升的肩膀离去。
崔明问:“进府时没什么人注意吧?你这是什么道术?相貌不太对劲,刚才乍一见时,差点没认出来。”
吴升取出一瓶灵丹放在桌上:“这是天相丹,服后一日之内,相貌会略有变化,变得不多,但关键时很有用,应急时服用一枚,或可保命。”
崔明取在手中,喜道:“好宝贝!”
吴升又取出二十镒爰金:“在牢狱中吃了苦吧?一点心意,给你压惊。”
放在过去,二十镒爰金于崔明而言不值当什么,但他为了及早脱身,散去了大半家财,这笔钱给的就是及时雨了,崔明叹了口气,将爰金收下,道:“谁能想到,申斗克居然出事了,我原本很看好他……”
吴升道:“说说,到底什么原因?”
崔明道:“知道的都让董大郎带话给你了,我也很奇怪,他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能去哪里?”
吴升问:“扬州行走为什么找他?”
崔明道:“我这两天也在反复思量,拜见州尹景会时问及,他说学宫是顺着令尹屈完之死查下来的,似乎屈令尹暴病而死,其中有些蹊跷,引起了学宫的注意。”
吴升点了点头:“你这边彻底开脱了?”
崔明道:“我这些年没离开过扬州,州来、鸡父战场发生了什么,我哪里知道?”叹了口气:“若不是耗尽家财,就算什么都不知道,在狱中也要脱层皮。”
吴升安慰他:“只要还是左郎,财物就不是什么难事……右徒府遣范衷使庸,这件事你知道么?”
崔明苦笑道:“这件事不用指望我了,已由范右徒全责,我左徒府上下待罪之身,申左徒之事不查明,我这边是不会让管事的。郢都那边最担心的,就是申斗克投吴,如他这般领军大将投敌,几十年罕见啊。”
吴升沉吟片刻,问:“那位扬州行走,你打过交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