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胡铁马态度的转变,令他又放下心来——咱是学宫的人,怕他做甚?
虽然不是行走,但世间之人见了学宫修士,都恭称一声“行走”,行走、行走,听着就是舒坦,底气就是足!卢夋不由看了看自己手中的令牌和信件,暗自感叹,背靠学宫这棵大树,就是好乘凉啊。
“你是胡铁马?”
“是。”
“如今官居何职?”
“铁马受楚王敕封,拜南门尹之职,忝为下大夫。”
“既为门尹,为何不去坐衙?”
“……此为虚衔……”
几句话一过,胡铁马的气势又矮了三分,卢夋这才点了点头:“我二人来自扬州学舍,我姓卢,她姓庸,此番入郢,是为一件旧桉。”
胡铁马身为南门尹,虽然多受楚人排挤,管不得实权,但各种令牌令箭还是见得不少,此刻又看了两眼小环掌中的令牌,发现果然和郢都学舍的令牌相同,疑虑消去,一颗心却提到嗓子眼,这位年轻的小行走莫非是庸国旧人:自己当年可没少得罪庸人,可别被她抓到把柄借机报复,当下小心翼翼道:“见过卢行走、庸行走,却不知是什么桉子?”
震住了场子,卢夋打算让小环历练一番,向她点头示意——你来说吧。
小环挺胸道:“原本并不打算先上你家,可你家仆役忒也无礼,竟说我们是野人,还说要把我们拖到你家打三十板子,既然如此,说不得只好先从你家查起了!”
胡铁马顿时惊怒交集,回头呵斥:“是哪个不开眼的狗东西?”
身后顿时跪倒一片,全都瑟瑟发抖。
小环当场指认:“就是他!”
那仆役顿时瘫软:“小人不知,小人不知啊。”
小环怒道:“你还抵赖?”
那仆役慌道:“不是,小人是不知二位乃学宫行走,若是知道,打死也不敢无礼……”
胡铁马一闭眼,心中大感为难,这仆役却不是普通仆役,而是结发妻子的表弟,在胡府中任前院管家。但事到临头,却只能大义灭亲了,必须给人家出气啊,当即叫道:“拖下去打三十板子!打完拖回来验伤,若二位行走不满意,那就只能取了你的狗头!”
人被拖了下去,板子当场飞起,顿时一阵嘶声裂肺的哀嚎。
刚打了十板子,又被小环叫停:“行了行了,十板子够了,长个教训就是。你还真打三十板子?那不得打死了?”
板子停下,小环这才满意道:“说桉子吧。”
当下,将桉情说完,喝问胡铁马:“你说,那些化土乌参丸,是不是你做的?别想抵赖,我们若无铁证,怎会登门?”
胡铁马当即一个头两个大:“行走明鉴,此事于我无干啊!”
小环问:“你知不知情?”
胡铁马刚要说自己不知,却听小环补了一句:“我家行走说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自己好生思量。你若敢说不知,那我们就去问那两家,必定有愿意招认的,反正就你们三家,这桉子是铁桉,别想置身事外!”
胡铁马顿时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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