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差一点。
付佳迪就毁了时景年一生!
他根本不敢想象,那天晚上冲天的火光中,迈巴赫提前一分钟爆炸会什么样,又或者时景年的左手救不回来又会怎么样。
那么骄傲的人,你让他怎么接受?!
养了这么一条白眼狼,是时家上上下下所有人都后悔的事情。
付佳迪踉跄往后倒去,身影单薄,唇瓣嚅嗫,委屈道:“我就想看看小叔叔……”
“你还有脸叫他?”时博远抬手松了松领带,声音狠戾。
“当初开车的时候,你有半点顾忌血缘关系吗?哦,反正你也不姓时,和时家有什么关系。”
付佳迪还想说什么。
病房的门在这时开了。
他穿着质地柔软的白衬衫,气质极雅,渊清玉絜,身形冰雪清透,令人想到古时温润君子,视线看过他们,声线平静:“进来吧,二哥。”
时博远脸色在瞬间缓和了下来,不苟言笑的面容硬是挤出来柔和的弧度,言辞关切。
“伤口还疼吗?吵到你了?她以后不会再过来,阿年你别在这站着,快坐。”
付佳迪怔怔看着他,也许是在阴暗中生活了太久,天生对这般清清白白的人有着神往和敬畏。
她打小和姥姥相依为命,从来没体会过亲情是什么感觉,回到时家后,她那么努力讨好他们,却求不来一个结果。
她没有想……毁掉时景年的。
她当时就是太冲动了。
她不是故意的。
“小叔叔。”付佳迪的视线滑过他的左手,颤抖弯腰,愧疚是真的,不甘也是真的,“对不起……”
直到此时,他看她的眼里也一点情绪都没有,那些该有的愤怒、后怕、厌恶,未曾出现在他眼中。
时景年看了她一眼,眉目干净,语气极淡。
“时家在物质上,不曾亏待过你。”
春日的光线有几分柔软,映着他的眼睛,就像是很小的时候,付佳迪和姥姥居住在大山里,尚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悄悄趴在窗外看到那深夜沉静的月色。
后来付佳迪走出了大山,拼命往上爬,就再也没有留心过月亮是什么样子了。
这一场官司。
付佳迪没有请律师。
服从所有判决。
人总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买单,或是好的,或是坏的,也许早一点,也许,晚点。
时景年需要留院观察一个月,纪柠安这边开学了,想请假照顾他,被他坚决拒绝。
“我可以睡隔壁,病房,然后我们就是邻居了,我学业心里有数,不会耽误。”
纪柠安想的条条是道。
时景年真想敲开她脑袋看看里面想的是什么:“大四下学期,不可以掉以轻心。”
他眯着眸,侧脸英挺好看,这时候简直比她导师还要严厉。
“明天就去京大,听话。”
纪柠安闷闷不乐:“可是你在医院我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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