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几句。”
崔氏合掌笑道:“那便好,留下印象总是好的,柴耿两家沾亲带故,以你的身份就算嫁不成重秀,嫁给柴家军中有头有脸的将领也是好的。”
耿露清放下针线,无奈道:“阿娘,我还未及笄呢,再说了我的婚姻大事有祖母、父亲和嫡母作主,哪是你我能置喙的?小心隔墙有耳。”
崔氏看了看身后的门帘,压低声音道:“我省得。二郎出走数日未归,他呀早被老夫人养废掉了,就是把他绑去军营历练,也成不了大器。三郎又是个胆小呆笨的,文不成武不就,更加指靠不上。这个家,以后说不定还要靠你来支撑门楣呢!”
耿露清用力扯了下崔氏的衣袖,沉声斥道:“阿娘,你莫不是饮了迷魂酒?这话你也说得出口!传到祖母和嫡母耳中,你可知后果?”
崔氏拍拍耿露清的手,从袖中摸出一张黄符塞到她手中,悄声道:“这张灵符是阿娘在香积寺特意为你求来的,找净檀法师开过光,只要将之放在枕下,保你嫁得如意郎君。对了,你的八字我也让法师批过了,好得很,贵妇命!”
耿露清看着笑得见牙不见眼的崔氏,都不知说她什么好了。待崔氏走了,她展开那黄符,放在烛火上打算烧了,可就在符角即将被燃着时,她忽地又拿开了黄符,盯着看了许久,解下腰间的香囊,把黄符折叠装了进去,放在了枕下。
虽然绝无可能,就当是个念想吧。但愿她能做美梦,但愿他能入梦来。
吴氏将慕容氏扶进房中,坐在胡床上,将一个织锦隐囊垫在她背后。慕容氏喘了口气,问:“二郎还未归家?”
“尚未,不过城门守卫来报说二郎已进了城,住在云来客栈。夫君同重秀许是正在商议此事。左右他人在城中,母亲不必过于忧虑,喝了药,便早些安置吧。”吴氏劝慰道。
虽是家宴,慕容氏年老体衰,坚持到现在,精神已然不济。她知吴氏还有许多事宜待安排,便让她去忙了。喝了药,她在婢女的服侍下卸钗更衣,在净室洗漱后便扶着婢女进了内室。
内室的香炉里燃着慕容氏惯用的安息香,她慢慢走着,交代婢女:“若二郎回来,不管何时,定要叫醒我。”
“是。”婢女应着,目光落在地板上,咦?那几滴红红的是什么?莫不是哪个不小心将烛油滴在了地板上?不对啊,老夫人房中的灯烛均是白烛,并未使过红烛。往里走了几步,快到床帐前,她见地板上又有几滴红红的东西。好在老夫人眼神不好,若是被老夫人瞧见了,她们这些在屋里当值的奴婢估计都落不了好。等老夫人睡下了,她再悄悄擦干净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