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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番外六 古穿今(1)(1 / 2)

“患者的情况已经稳定,以后要……”

模糊声音钻入了耳孔,惊醒了陆清则。

仿佛是从另一个世界生生拔过来般,灵魂有种自深处而散发的虚脱感,他勉力睁开眼,视线从模糊慢慢变为清晰,干净整洁、充满现代气息的病房逐一映入眼帘。

……什么叫充满现代气息?

脑中如同蒙了层雾气,纷纷乱乱的,陆清则茫然地眨了下眼,为自己脑中蹦出的第一个念头而感到不解。

站在病床边的男人察觉到了他的睁眼,示意医生停嘴,冷淡地侧过来一眼,开口第一句就是:“这是第二次了。”

陆清则望着这个男人,对方脸色冰冷,穿着剪裁得体的名贵西装,眉宇微褶着,低头看了眼腕表的时间,眼底隐隐含着三分不耐烦。

看起来像是被医院通知,匆匆赶来的。

脑中的雾气在这一刻忽然散开,陆清则想起来了。

这是他的父亲陆筠。

他的家境不错,父母都是出国深造的精英,回来后强强联合,结婚的时候就商量好了,双方合作,互惠互利,开放式婚姻,只需要生个孩子,剩下的就不必管束对方什么。

哪知道第一个孩子陆清则患有先天性心脏病,就算做了手术,也不如普通人健康,这样一个继承人非常不合格,俩人谁也不想要,只得约定再生一个。

现代法治社会,再嫌弃陆清则,也不能弃养。

所以在商量好重新备孕后,陆清则就被送到了爷爷家,他长到十四五岁,也没见过父母的模样,直至爷爷去世后,才被接回来。

而这个时候,他已经有一个健康的弟弟了,在这个家里的存在感就更为低微。

对于父母而言,他只是个拖累,俩人对陆清则唯一的期许,就是别给他们惹什么麻烦,安安分分地待在家里,反正每个月划点钱养着他也不是什么问题。

陆清则的工作在他们眼里也只是个麻烦。

陆清则又眨了下眼,记忆又恢复了点。

昨晚晚自习过后,他没收了一个学生偷偷看的小说,回办公室随便翻了翻,心脏就陡然开始收缩,旋即眼前一黑,便昏了过去。

看来是比较幸运,有同事正好回来,把他送来了医院。

……好像还忘记了点什么?

是很重要的东西。

陆清则细思了半天,却还是想不起来。

看陆清则脸色苍白,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陆筠心里不喜:“没有下次了,不要再给我添麻烦,回去把工作辞了,待在家里。”

陆清则回过神,闻言摇了摇头,经过一整夜的抢救,他的状态还很虚弱:“我不辞职。”

陆筠皱了下眉,脸色又冷峻了三分:“行,下次再出什么事,我和你母亲不会再过来,不要再给我们惹麻烦。”

陆清则微微笑笑,礼貌疏离:“好,这次麻烦您了,不会再有下次了。”

陆筠的日程安排得很紧,抽一小时过来看一眼陆清则已经是仁慈了,当即不再废话,转身离开。

耳边终于安静下来,陆清则揉了揉太阳穴。

他感觉自己好像真的忘记了什么。

这次突发的意外让陆清则得住一段时间院,学生们听说陆老师进医院了,纷纷跑来送花送水果看望,拦都拦不住——陆老师教得好,性格好,长得还特别好看,学生里就没有不喜欢他的。

修养的时候,陆清则能下床就会下去吹吹风,溜达溜达。

他很喜欢坐在长椅上,什么也不想,吹着熏风半寐半醒。

就在陆清则垂着头昏昏欲睡时,耳边传来路过的小护士讨论:“真的醒啦?”

“是啊是啊,我听徐医生说了,昏迷了大半年,而且听说昏迷前是个傻子,醒来后也不傻了。”

“真的假的?怎么跟我昨晚在晋江看的小说似的?”

“什么小说,给我推推,晚上我值班无聊时康康……”

昏迷了大半年,昏过去前还是个傻子的人突然醒了?

陆清则昏昏沉沉地想,那还真是奇迹。

俩人说着说着,注意到了长椅上的陆清则,声音忽然停住,望了他好一会儿,凑在一起窃窃私语:“这就是前几天送进来的那个病人吧?”

“看这样子,肯定是了。”

“我听查房的护士说他长得贼拉好看,比明星还好看,没想到真的这么好看,果然是大帅哥啊。”

“什么帅哥,人家这叫美人!”

“可惜哇,长得好看,但身体不行……”

“你不懂,有一种醒脾叫病美人,病美人身体不行怎么了,我行!”

陆清则:“……”

陆清则实在很想提醒她们,她们自以为很小的声音,其实一字不漏地进了他的耳朵。

但直接开口有点吓人,所以他睁开眼皮,和善地望了过去。

两个小护士还以为他睡着了,没防他睁开眼,对上他的视线,愣了一下,然后脸嗖地红了,同时闭上嘴,飞快离开。

下午的风好像有点冷。

陆清则拉上外套的拉链,起身准备回病房。

快到住院部时,他瞄到一群人正在往外走,中间的人推着辆轮椅,但轮椅上的人身姿格外挺拔,即使坐着,都有种鹤立鸡群般的气质。

隔得有点远,又只有半个背影,也看不清楚那个人长什么模样。

旋即对方被人推上了车。

陆清则对别人的事兴趣不大,见此便收回视线,走进了楼里。

也就没注意到,他收回视线时,那个坐在轮椅上的人陡然扭过头看来,视线在周遭扫了一圈,却什么也没发现,低落地垂下了头。

观察修养了一周,陆清则自个儿出了院。

收拾好东西后,他就打车回了家。

高中时他就选择了住宿,大学毕业后,彻底搬离了那个家,现在住在个单身公寓里。

一周没回来,门开之后,屋里闷闷的,空荡荡一片。

陆清则望着熟悉的屋子顿足,没来由的感到几丝陌生。

好像他不应该住在这里。

屋里也不应当这么空荡荡的。

他回来后,应该会有个人迫不及待、眼睛亮亮地迎接他,像只黏人的大狗一样,从后面搂着他的腰,抱怨他怎么才回来。

边说边不规矩地用犬齿磨着他的后颈,像是想一口咬下去……

电梯忽然“叮”地响起,身后传来惊喜的一声:“小陆,你回来了?这周你去哪儿了?我天天下来敲你家门,都没见你回来过,担心死我了。”

陆清则陡然回神,才发现自己握着门把,站在门口呆立了不知多久。

耳垂有些微微发热。

被人拥在怀里厮磨着后颈的幻觉太过真实,让他有种难以分清现实和虚幻的感觉。

其实这周他时不时就会出现这样的幻觉,担心说出来会被医院逮着检查,继续留院观察,就没有说。

尤其要是让陆筠知道了,八成会觉得他得了精神病,得送去精神病院。

陆清则抿了抿唇,回过头,背后是楼上的邻居,叫林奉,搬来了几个月,人长得颇为俊朗,十分热情,俩人回家时,偶尔会在电梯里碰到,对方总是会拉着他说会儿话。

陆清则不算反感,但他性子淡淡的,能保持和谐的邻里关系,再近一步就很难了。

他笑了笑,不想说太多,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有点事。”

林奉看他脸色有些苍白,忍不住关心:“多注意身体啊,你这么久没回家,也不方便开火,要不来我家吃晚饭吧?”

陆清则抬了抬手,示意他看自己手里拎着的小馄饨,语气和善,微笑着婉拒:“我已经买了晚饭了,谢谢,不用了。”

林奉感受得到陆清则若有若无的疏离感,失望极了:“那好吧。”

陆清则礼貌地朝他颔了颔首,便走进了屋子里,顺手带上了门把。

“嘭”地轻轻一声,大门关上,阻绝了林奉的视线。

陆清则脱力般靠到冰凉的门板上,垂着长长的眼睫,轻轻吐出口气,须臾,难以自抑地伸出手,碰了碰自己的后颈。

意料之中的,那片皮肤光洁且温热,幻想中被人咬出来齿痕并不存在。

从后面拥着他的热度也不存在。

陆清则甩了甩头,有些哭笑不得。

他这是单身多年,突然寂寞,想谈恋爱想疯了吗?

别人想谈恋爱,都是幻想有个漂亮女朋友,抱在怀里亲热。

怎么到了他,还反过来,变成他被人抱在怀里了?

陆清则郁闷地吃了虾仁小馄饨,打扫了下家里,又整理了下教案,便感觉有些累了,吃了药洗了个澡,早早躺下。

然而睡梦却不太安稳。

又是和那些幻觉一样的梦。

这个梦更奇怪了。

周围垂着雾一般的轻薄纱幔,锁链碰撞的清脆声响时不时撞入耳中。

男人的双手和双脚都被镣铐锁着,而他只披着件宽大的黑袍……坐在上面。

被锁着的男人非但没有显出弱势之态,反倒比他还强势几分,像一头被纸片枷锁困住的恶狼,他不挣脱,只是不想挣脱。

对方语带笑意,低低诱哄着他。

而他居然照做了。

陌生的感觉窜过四肢百骸,汗水一层层地浸湿了衣袍,勾勒出身形。

他坚持了没一会儿,浑身发软,体力不支地倒下去,一滴汗汇聚在下颌上,滴下来,落到男人的喉结上。

男人深浓如墨的眼神倏地变了,手扶住他的腰,烫得他无声一抖。

对方不允许他逃离,反复摩挲着细薄的腰,嗓音低低的,含着笑:“怀雪,今儿是我的生辰,你答应我了,今天都听我的,半途而废可不成。”

“实在没力气的话,就求夫君,嗯?”

……叫夫君?

他怎么可能叫。

陆清则被他说得脸愈发滚热,张了张嘴,很想骂他一顿,踩他几脚。

最后他还是败下阵,不情不愿地在对方炙亮得惊人的眸光中,羞耻地叫了声:“夫君……求你。”

……

清早醒来的时候,陆清则感觉心跳还有点快,连忙深呼吸了几口气,平复心跳。

昨晚的梦旋即如潮水般涌入了脑海,他怔怔的,脸色出现了短暂的空白。

单身二十年,他居然做了那么刺激的梦。

重点是,梦里怎么是个男人?

他还被哄着叫……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