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小看大爷大妈自来熟的本事。
季爷爷看到那些人,还真不敢做什么:“小畜生……”
“老畜生。”季卫言非常平静,他以前害怕他们,但如今却已经不怕了。
季爷爷气得浑身发抖:“你真的越来越不像样了,在外面跟人鬼混学了一堆坏习惯……”
季卫言就知道,这老头拉拉杂杂的肯定又要说这些毫无营养的话。
他懒得跟他们吵架,直接打断了他的话:“你要是再说,我就喊人了。”
季爷爷的声音被堵在了喉咙里。
季卫言又道:“你们最好安分点,别来找我,也别找我的麻烦,不然我就去找媒体,告诉他们我是季鸿星和项岳红的儿子,我爸是一个变态,我爷爷也是个变态,天天虐待我……”
“你胡说什么!”季爷爷怒吼,偏偏又不敢太大声,只能把声音和怒气全压下。
“我有没有胡说你们自己清楚。我现在是个明星,喜欢我的人非常多,我还没有成年……我跟媒体说你们虐待我,他们肯定会相信。毕竟我家要是好好的,我为什么不当个快快乐乐的富二代,而要跑出来拍戏?”季卫言笑了:“我会告诉他们,季家全是龌龊,从根子上就烂了,你们全都是衣冠禽兽……对了你们不是总编造我的罪名诬陷我吗?应该不介意我跟着学?我可以多编造点罪名安你们身上,到时候正好可以名正言顺地跟你们划清界限。”
季爷爷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季卫言又道:“你们也别想伤害我,或者把我抓回去关起来什么的,我现在很有名,我还有很多朋友,我要是消失了,他们都会去找我,也肯定会报警。而且我身边有我妈的人,文助理上午还来找我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季爷爷声音颤抖。
季卫言道:“我不想干什么,我就是恶心你们,不想再见到你们。只要你们不来插手我的生活,我什么都不会做,但你们如果对我,对我身边的人做点什么……你们不是总说我是个疯子吗?我会发疯给你们看。”
一年半以前,他只能靠伤害自己,来逼迫项岳红离开。
毕竟那时候的他如果被项岳红带回去,就又成了一个无力反抗的学生,他跟媒体或者警察说点什么,项岳红一句“孩子跟家里闹矛盾胡说八道”就能糊弄过去。
这种事情以前也不是没有过。
但现在他好歹是个明星了。
他不再依靠家里生活,他有了自己的事业和人生,也就有了反抗的资本。
“卫言,你到底怎么了……”季奶奶的声音带上了哭腔。
季卫言压根没理她,转身就走,没一会儿,就来到那群大爷大妈中间。
这些人好奇地跟季卫言打听起来:“季卫言,他们是什么人?”
“他们来干啥的?”
“那车很贵吧?”
……
季卫言道:“他们就是想找我拍戏。”
大爷大妈们顿时羡慕了。
另一边,季爷爷看着季卫言被那群穿着土到渣的衣服的农村人包围,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这跟他来之前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他以为他能把季卫言带回去,他以为季卫言在外面吃了苦头会跟他求饶。
可实际上呢?季卫言反过来威胁他们。
而他们,也确实被威胁到了。
要是季卫言真的跟媒体胡说八道,媒体会怎么想他们?
至于把季卫言关起来……以前他们可以随意对待季卫言,是因为项岳红不管,但现在情况不同,之前项岳红找过他们,是不赞成他们把季卫言带回家的。
他们竟是对季卫言无可奈何,季爷爷气急:“这小畜生!他就是个疯子,要不是他,他爸也不会死……”
但他除此之外,却也毫无办法,只能让保镖开车离开。
不过等回到家中,季爷爷还是对季贤成道:“你安排一下,一定要让人接近季卫言,把他劝回来!”
他就这么一个孙子,再怎么生气再怎么骂,也还是想让人回来的。
季贤成答应下来,又跟季爷爷要了一些钱。
今天见到的情况,让季贤成的心里又升起一股野心来,想要弄到自己三伯手上的股份。
另一边,季卫言在自己爷爷乘坐的车子离开后,就进了屋。
苏向扬已经开始炖那只公鸡了,屋里弥漫着浓郁的香味,季卫言闻到这香味,心情瞬间就好了。
“卫言,快来帮忙烧火。”苏向扬招呼季卫言,他是在土灶上炖的鸡,缺一个给他烧火的人。
季卫言应了一声,来到灶台后面帮忙烧火,顺便抱怨:“苏哥,竟然有人想让我免费给他们拍戏,真是想得美。”他随意说了几句,把他爷爷来找他的事情糊弄了过去。
苏向扬做的烧鸡公不太辣,但特别下饭,他们一家吃出了一身汗,还剩了一些,明天可以
也是这天晚上,文助理跟项岳红做了简单的汇报,把季卫言写的信给了项岳红。
看到季卫言写的信,项岳红勃然大怒:“他有本事就一辈子别回来!”
文助理欲言又止。
“他这是翅膀硬了,不把我当回事了!”项岳红大口喘气,同时注意到了文助理的表情:“他是不是还说了什么?”
“项总,有些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文助理面露迟疑。
项岳红道:“你说。”
文助理道:“项总,平常人家的孩子,就算叛逆也不会一出去就不想回家,季卫言他对回家这么排斥,是不是他在家里遇到了不好的事情?”
项岳红道:“他能遇到什么不好的事情?”她儿子小时候,季鸿星都不干别的,专心致志陪孩子教孩子,季卫言那时候就像个小王子一样,还多才多艺。
只是这孩子到了小学高年级就叛逆了,开始不听话。
她知道季鸿星,还有孩子的爷爷奶奶,会给孩子一些教训,季卫言也曾跟她告过状,但她不觉得那有什么问题,她和她的兄弟姐妹,小时候可没少被父母打。
“季卫言说他被虐待,被辱骂,被饿肚子。”文助理道。
“他脾气那么大,又有谁能虐待他?”项岳红皱眉——季卫言从头到尾,就不像个被虐待的小可怜。
文助理道:“可要是没什么事情,他为什么不愿意回来?我家那孩子调皮被我抽了,第二天又笑眯眯凑上来喊妈。”
“这孩子天生冷心冷肺的,他爸死了他一点不伤心……”
“可是项总,季卫言对那个苏向扬很上心。他片酬不少完全可以住好点,却还愿意回乡下去住,愿意陪着他们去菜市场买鸡买鸭……项总你以前一直说他不听话不肯学习,但是我们的人跟剧组打听了,剧组的人都说他特别努力,不仅会把剧本背熟,没自己的戏份的时候还会在旁边做卷子……”其实文助理早就觉得不对劲了。
季卫言真要像项岳红说的那样不堪,为什么离开家之后,会变得那么出色?
不是说他叛逆吗?他在苏家住着,怎么就一点不叛逆?
这孩子明明特别好养活,那些跟他一起拍戏的人,都觉得他一定是个穷苦出生的可怜孩子。
文助理对项岳红忠心耿耿,她也是怕项岳红再这样下去,真把好好的孩子给丢了:“项总,季卫言都考上省重点了,他成绩一直很好吧?他到底哪里不听话了?需要挨打挨饿?我家那孩子的成绩跟过山车似的,偶尔还会捧个及格回来,我也没打他,抽他是因为他半夜爬起来摸黑玩电脑把自己搞近视了!都这样了,我也没舍得真抽,拿报纸抽的。”
项岳红一心扑在事业上,她是真的没管过季卫言。
她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她身边跟她一起拼事业的男人,也都顾不上家里,有时候自家孩子上几年级都搞不清楚。
最多就是……他们的孩子是他们的妻子在照顾,而她的孩子,是她的丈夫在照顾。
但她丈夫做的,比那些人的妻子做的还要好,那些人常说他们的孩子被妻子惯坏了,挑食爱哭一堆毛病,但季卫言从小就跟小大人似的乖巧懂事。
因为这个原因,她丈夫死后,季卫言那么冷漠,她还有点难受,季卫言后来愈发叛逆,她也觉得这孩子有点问题。
但如果孩子没问题呢?
不说别的,当初季卫言才小学,他干了什么,季鸿星要打断他的胳膊?季鸿星说是孩子不听话跟他对打他失了手,但他一开始又为什么要打孩子?
项岳红能管理那么大一个公司,她从来都不是个傻的,只是有些事情,她之前没用心。
但此刻,她突然被惊出了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