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林生发现他看不透这个萨满长老,他们现在在做的事情并非儿戏,他们所做的事情不仅仅只是为了贸易,而是逼北方的部族在接下来的纷争中选择站队。
不知道这个所谓长老到底是不是清楚这一点,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这是吴林生第一次产生势均力敌的感觉。
他的对手现在已经不再是被自己损得如同跳梁小丑一般的昆德拉,而是这个年纪轻轻却深不可测的萨满长老。
长老长老,顾名思义,年轻人是没办法当长老的,但是这个坦达鲁波耶做到了。北方资源匮乏,光靠裙带关系可没办法坐到这种位置,吴林生知道自己不能用常理来判断这个所谓长老。
「我拒绝!」昆德拉果不其然地驳斥了坦达鲁波耶的建议,「我们在讨论的事情并非儿戏,怎么能用这种方法来定论。」
「你害怕了?」坦达鲁波耶裂齿一笑,那是一种狩猎者的笑。
吴林生举手发言:「长老阁下,我能假定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坦达鲁波耶侧起头看着吴林生:「我看起来像是个老昏头的老木头吗,不像,所以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吴林生站了起来,抽出腰间的黑剑:「那么,我接受挑战。」
看来北方的勇士们对他们的长老非常自信,连武器都没有除掉。昆德拉的队伍一下子紧张起来,身边许多护卫都紧张得想要抽出武器。
而事端的挑起者端坐在主位上,微笑着看着事端越发混乱。
坦达鲁波耶起身压了压手:「各位,这里不是打架的地方,让我们换个更合适的场所。」
昆德拉咬牙切齿,但也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坦达鲁波耶亲自带队,附近真的一个守卫都没有,连吴林生都分不清他到底是自大还是自信了。
萨满们有专门实战训练的场所,距离主厅不是很远。训练场地十分宽阔,平时萨满们的教学都在这里进行。吴林生路过的时候萨满们还在使用着这些场地,一群浑身腱子肉的萨满们相互殴打,吴林生丝毫不怀疑如果自己挨上一拳当场就得饮恨。
训练场分很多层级,点到为止,挂彩为止和打死为止。平日里打死为止的场地很少使用,北方各种资源都比较稀缺,其中当然包括人口资源,只有在国仇家恨和战争俘虏出现的时候才会使用这片场地,而且还会有不少萨满在旁边见证。
坦达鲁波耶当然有资格使用这片场地,反正又没有什么神圣意义,只是每次在这里都会出点人命,坦达鲁波耶只要在旁观赏,点到为止就好。
「这里就是角斗场?」吴林生打量着场地,看起来和一个荒废的牛圈差不多。
「没错,就是这里,很寒酸对吧?」坦达鲁波耶拍了拍旁边摇摇晃晃的木桩,干冷的木桩发出吱吱的怪声,吴林生都害怕会不会就地散架。
「那是因为没有萨满在这里。」坦达鲁波耶突然低头闭眼,一动不动。吴林生感觉到一种强大的力量正在和这个年轻的长老构成连接,他甚至可以感觉到那股力量之源来自何方。
艾希娜尔解释道:「他在和自然之灵沟通,具体的沟通内容只有萨满们才能听得到。」
沟通很快有了成效,不知道坦达鲁波耶是如何打动了自然之灵,覆盖得很厚的积雪开始向着天空飘上去,显露出
整个场地呈方形,上面还残留着黑色的余血,虽然朴实无华,但却见证着无数的荣耀和死亡。
「我上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还只是个见习萨满。」坦达鲁波耶摇着头,似乎这种血腥的回忆让他有点意犹未尽。
「但我想这种场面应该不会在这里发生?」昆德拉也注意到了那些余血,他可不想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