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即使明知顾未然无事,虞清宴还是忍不住骂了一句,“什么玩意儿,要是让我碰上,剁了扔出去喂狗。”
“谢谢你,清宴。”顾未然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那是一个特别冷的晚上,他们烧了滚水,然后打算用刀子从我身上割肉来吃,我都觉得我死定了,还是惨不忍睹的那种死法,可是一道白色的剑芒闪过,死的是他们。”
白色的剑芒。
虞清宴轻声喃喃:“太微。”
“对,是师尊的太微,虽然后来是陆师兄来帮我松的绑,师尊杀完那些邪修就离开了,我连他的面都没有见着,但我还是发誓,我会侍奉师尊和陆师兄一辈子。”
“所幸陆师兄真的是个很好的人,他带我回问剑峰,还给了我另外一个家。”
“那你爹后来怎么样了?你恨他吗?”虞清宴委实不明白,既然顾未然有如此惨痛的一段经历,那“镜”为何会什么都照不出来。
“即使有我引开追兵,他一个文人,却还是没能和太子逃过叛军的追剿,我求陆师兄带着我去救他时,只来得及见他最后一面。”顾未然道,“要说寒心,那肯定有的,毕竟我也不是圣人。”
“但恨不恨,我说不清,换个角度想……如果不和太子互换的话,那说不定,我都见不到师尊和师兄,就和我爹一起死在乱军之中了呢。”
“虽然这么说或许稍微有些不礼貌。”虞清宴抿唇道,“可我一直以为,倘若受磨难者因祸得福,也不能成为施加磨难者被原谅的理由。”
“好吧,那我换个说法。”顾未然沉默了一瞬,忽然笑道:“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往事已矣,即使痛苦也是过去,他只想向前看了。
虞清宴也笑了。现在她明白为何“镜”什么都照不出来了。
真正的“心思干净,澄明若水”应该是历尽沧桑初心不改,而不是什么都没见过什么都不懂,却故作善良的傻白甜。
虞清宴道:“未然,你以后一定会很幸福很幸福的。”
顾未然道:“清宴,你也是。”
两人相视而笑。
虞清宴手指轻轻抚过胸前的玉佩,装作漫不经心的道:“我还有个问题,你对师尊五百年前的另外一个弟子,云羡舟,可有什么了解吗?”
顾未然:“……?”
这回她话音落下,顾未然脸色立刻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