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飞蛾扑火。
哪怕对方位高权重。
哪怕对方修为深厚。
哪怕明知不可为。
哪怕明知必败、必死之局。
他只知对就是对,错就是错。
对错不可因强弱背景而混淆。
更不可因众口一词而被淹没。
他从来不缺心赛凌云,志比天高的勇气。
可是五百年后的云翎,并没有这个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兴致。
而他对胜负与对错的执念,也几乎消散在无尽的岁月之中了。
从钟楚寒出现开始,就一直在压制他,那么如果对方真心想杀他,这一剑无论如何也避不开。
反之,不避也无所谓。
既然如此。
闪避与反抗有什么意义?
何必来争这一时的意气?
钟楚寒盯着面前这个青年看了片刻。然后一言不发,轻描淡写般收回太微,转身向外走去。
雪色的衣袂消失在拐角处。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散去,虞清宴冲上前拉住了陆扶笙,她没说话,但目光中有显而易见的担忧。
陆扶笙笑着摇了摇头:“我没事。”
“不过我有些好奇,太微剑尊怎么会忽然出现在此处?”青年侧头,慢条斯理道,“他早不来,晚不来,为何偏偏赶在这个时候来?”
说完,陆扶笙看向陆执,唇畔勾起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阿执,你说呢?”
默然片刻,陆执道:“不知。”
陆扶笙“嗯”了一声:“比来比去,都没能与太微剑尊座下大弟子比试,难免可惜。”
“不知阿执可有兴趣与我一战。”
面上神情似是遗憾,语气亦平和淡然,不急不缓,眸中却闪过戏谑而冷漠的嘲讽。
他终于不再掩饰对陆执的恶意。
顾未然尚未从师尊忽然现身的惊诧中回过神来,便愣愣看向陆扶笙,仿佛不大认识他了。
季君琰皱了皱眉,下意识想要上前。
可陆执拉住了他。
太微剑尊如今的这位大弟子低眉敛目,身上露出与陆扶笙如出一辙的冰冷淡漠。
他道:“求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