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夏凉发现了翠雀身份上的秘密以后,就经常会刻意作出各种亲昵的举动。
有时候她会坐在翠雀旁边,拿起那长长的蓝发进行玩耍,编出小辫子或者是扎成麻花。
再或者,就是会突然跑到翠雀身后捂住其眼睛,玩起有些幼稚的“猜猜我是谁”游戏。
更多的时候,还是像现在这样,专门挑林小璐在的情况偷偷做些小动作:比如说挠痒,踢脚,或者在翠雀手上写字传递悄悄话。
这些悄悄话的内容也都是完全没有意义的,都是“我不会”、“好难”、“再讲一遍”之类的内容,哪怕直接在桌上说出来也没关系,但她就是要通过搞小动作来传达。
若只是一次两次倒还罢了,次数多起来以后,翠雀就觉得,自己应该稍微敲打她一下了。
“小锦,你已经看了半天这一页了,想出来怎么写了吗?”
于是她眯起眼睛,声音微冷道:“我刚好刚才跟白玫说到这里,你要不要跟她交流一下心得?”
“嗯?”
一直装模作样盯着课本的夏凉微微一怔,然后有些蒙圈地抬起头来:“什么?”
“你难道不是在看题目吗?”翠雀借势抽出手,双手环抱在胸前道,“因式分解,伱刚好把这几种题型都跟白玫交流一下。”
“啊,这个……”夏凉低下头,看着书页上的内容,一时有些无言。
她的反应也在翠雀的预料之中,因为其一直专注于搞小动作,怕是根本就不知道刚才翠雀说的是哪一道题目。
而这种情况下,她就算是知道这类题目怎么写,也很难去接上话。
于是,在夏凉略有些幽怨的注视中,翠雀开始了一通义正辞严的训话,把“马上要考试怎么能分心”、“有进步也不应该骄傲自满”等常用句式全都用上,说得夏凉哑口无言,只能低头乖乖写题。
一旁的林小璐幸灾乐祸地偷笑;白静萱则有些莫名其妙地看了看两人,然后继续低头对着自己的书本苦思冥想;睡在书架上的摩可被声音吵醒,又慢腾腾地翻了个身。
就在这样的氛围之中,摸底考试前的最后一个周末也结束了。
又是一个周一,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照上床头,翠雀便下意识地睁开了眼睛。她有些迷蒙地坐起,下意识摸了摸身边空着的床位,然后才逐渐清醒过来,翻身从床上走下。
魔法少女状态的身体其实并不像正常人那样会分泌汗水或者污垢,所以也没必要特地清洗,但翠雀还是顺从自己的生活习惯,去盥洗室进行了一通洗漱。
然后,她乘着清晨,开始挨个把女孩们从房间中敲醒。
林小璐是最容易叫醒的那一个,大概是得益于前两年和林昀的冷战,为了不在早上出勤前看到自己老爹的脸,她经常早早自己起床,独自出门去上学。
这种习惯随着父女关系缓和已经日渐变化,现在的林小璐也没那么喜欢早起了,但是睡眠中依然保持着比较高的敏感性,所以只要翠雀敲门,她就能够第一时间醒过来。
白静萱现在并不需要上学,但因为还有许多魔法少女的课业内容亟待补习,所以也不能放松。
她的作息习惯也很好,大概是亏了在福利院多年生活的经历,虽然没有林小璐那么容易喊醒,但是只要翠雀在她的床头稍微敲一敲,她也就慢慢睁开了双眼。而在被翠雀喊醒后,她不会闹着要睡懒觉,也不会赖床,而是十分积极地坐起来,开始迎接晨间的日常。
最难叫醒的就属夏凉了。
按照其本人的说法,就是除非睡到了迟到前的最后一秒,她都不会起床。但事实是,夏凉之所以在学校中被同学们视作不良少女,主要原因之一就是天天迟到——这是林小璐说的。
而现在,既然大家住在了一个屋檐下,翠雀就由不得她肆意发扬自身的陋习了。
轻轻敲门,在房间中没有丝毫回应后,翠雀又扭转门把,走进了房间,看向了摆放在窗边的单人床——上面有一个被子蒙成的鼓包。
走上前去,翠雀在床边看了一会,便只见鼓包中露出了半颗脑袋。散乱的黑色发丝从被子与枕头的缝隙中散出,随着发丝主人的均匀呼吸,也缓慢颤动着。
单手叉腰等了一会,见鼓包中的人依然没有任何醒来的意思,翠雀便开口喊道:“起床了,小锦。”
得到的只有轻微的呼吸声。
挑起了眉头,翠雀决定不再留手,果然伸手抓住了被单,平直向后用力,然后猛地一抽,直接把被子扯了下来。
连带着被窝中的人影也露出了身形。
便见夏凉正抱着一个大号的玩偶,头埋在玩偶的头顶处,半张脸都贴在毛绒绒的玩具表面上,闭着眼,丝毫没有醒来的意思。
她的脸上还挂着莫名的微笑,似乎正沉浸于一场美梦。
翠雀回身走了几步来到窗边,自窗户前拉开窗帘,让阳光照入房间,然后转到床头,伸手拍打着夏凉的肩膀:“起床了,要上学了。”
对方依然没有任何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