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仔细喘匀了气,恢复了神志,正听见自家外大母说自己记吃不记打的话,气不打一处来,偏她如今气力还未回来,只能徒劳无功的去瞪壮和强:你们这两个怂包,你给我等着!
鸳媪见外孙缓过来了,才去看味道散的差不过了陶瓮。
鸳媪仔细嗅了嗅空气中的酸味,讶异道:“这是...酒?”
秦鱼震惊:“酒...是这个味道吗?”不会吧,不会吧,这样浓烈的酸味,你说这是酒?是我鼻子出问题了,还是你的鼻子出问题了?
鸳媪迟疑道:“味道...似乎不太像,奴已经很久没闻过美酒的味道了,记不大清了,或许是奴记错了?”
这味道实在是冲鼻,素怜闻着味道也找过来了,他道:“这是醯,能喝的,不过,这瓮醯,酸味有些重了,质量当为下品。小主人,奴来开下一瓮吧?”
秦鱼对他说的下品不以为然,这明明就是酿的很成功的醋,你非说是下品的醯,我也不跟你争论,只道:“开那一个。”
他指的是装野葡萄的那一瓮。
素怜依言打开,同样冲鼻的味道,素怜转头冲着空地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一脸惊喜道:“这个,某闻到了酒的味道,这一瓮,应当就是酒了。”
秦鱼上前,巴着瓮沿仔细观察了一下,映入眼帘的是一圈厚厚的白毛,同样有浓厚的酸味,但酸味里也确实有一丝丝的酒香传出来,就这样,也被称作酒?
秦鱼让人把所有的瓮都打开,几乎每一个瓮里都酸臭扑鼻,只有酸葡萄和加了青梅的柿子这两个瓮里有淡淡的酒香传来。
酸臭的是醋,有酒香的,暂且就当果酒吧。
秦鱼让人去找了一个细篦篓子,刷洗干净,用开水烫过晾的半干之后,压进瓮里,有黄褐色的液体透过篦子渗透出来,已经烂掉的果肉则是被挡在外头,鸳媪拿了一个长臂勺子,一勺一勺的将液体舀到用开水烫过的陶罐里,一边舀一边问秦鱼:“要怎么吃呢?这样酸。”她方才尝过一口了,酸的哟,牙都要酸倒了,她现在还满口的酸味呢。
秦鱼道:“作调料炒菜啊,鸳媪你做菜的时候,不是就喜欢放一些酸浆吗?”
鸳媪有些讪讪,笑道:“小主人说的是,菜里加一些酸,的确要好吃许多。”
秦家用的酸浆,还是当初秦鱼用盐卤子点豆花栖出来的那些。按说当时只有那么一小瓮的酸浆,她原本以为会用不了几次,这浆就会用没了,谁知道,这酸浆只要放上一夜,酸味就会浓厚许多。同样一小瓮酸浆,酸味浓厚的,要比酸味淡的,点出更多的豆花,所以,如果第二日要多用酸浆了,或者要把酸浆送人了,她就会头一晚上多留一些出来,发酵上一晚上,第二日根据需求掺一些水,就能直接用了。
嘿,简直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呢,这酸浆,早就成了鸳媪的心头好了,平日里宝贝着呢。
取完醋之后,又开始取果酒。
等取完果酒之后,素怜让人往瓮里倒入清水,搅拌之后,重新放入细篦篓子,他要再取一次果酒。
秦鱼:......
就很震憾。
素怜笑道:“精华都让小主人取走了,剩下的渣滓,就留与奴奴吧。”
秦鱼抽抽嘴角,道:“我可以分你一碗。”所以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素怜眼睛一亮,心花怒放,道:“奴奴先谢过小主人了。”说罢,继续往外头舀浑浊的液体。
秦鱼无法,只能叮嘱道:“你少喝一些,若是觉着肚子不舒服,就不要喝了,立马去喝淡盐水崔吐,知道吗?”
他真怕素怜给喝出好歹来,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你方才放的清水,是凉白开还是......”
壮在一旁道:“是奴刚从井里打捞上来的。”
秦鱼立马脸色一变,对素怜严肃道:“这浊水不干净,你不能喝,喝了会肚子疼的。”
素怜想说怎么会肚子疼,但对上秦鱼严厉的眼睛,他哑口了,半晌,有些心疼道:“那这些,怎么办?”
秦鱼见他听自己的话不再想着喝这劳什子浑浊液体,他也没说倒掉好了,只道:“送去灶头,炒菜用吧。”
高温杀菌,烧开了吃着,倒是没问题了。
秦鱼一共得到了五个中型罐子的果酒,他让素怜仔细存放起来两罐子,等过几日秦母再去都邑的时候,拿给大母她们。又分出一罐子,让素怜和伯牛他们几个分,他还特地叮嘱,要给木林留一些,剩下的两罐子,他打算,全部用来蒸馏,看看能不能蒸馏出浓度大一些的酒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