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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开宴(2 / 2)

图虽然没听过“雏凤清于老凤声”这句话,但结合方才少年的表演,他也能猜出几分这句话里的意思。少年原本用稚嫩的嗓音学公鸡打鸣就很可乐了,现在听了秦鱼这个更小的小孩说这样的话,简直是双倍的快乐!

他来回指着堂下的少年和堂上的秦鱼笑的不停拍打案几,哈哈哈个不停。

秦鱼白了他一眼,对有些手足无措的少年笑道:“你学的很像了,没长成的小公鸡就是这么打鸣的,别理他们,让他们叫两声,还没你学的好呢。”

少年仿佛被安慰到了,他转身回自己的座位,路过一个笑的在地上打滚的少年的时候还没忍住上去踢了一脚,以报被笑话之仇。

少年们笑的更欢乐了......

等笑过这一阵,游戏继续,等轮了一圈,秦鱼都投进去一回之后,又有一个少年失手没有投进去。

这回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面白如玉,风姿翩翩,一看就是个高风雅士。他起身去乐器堆里选了一把琴,席地而坐在堂室中央,众目睽睽之下潇洒自若的弹了一首岂曰无衣。

此时烟给图将醋撤下去,倒上了一碗果酒,他端起来一尝,眼睛都晶亮起来了,他已经尝出来了,这是酒!

虽然味道要淡了一些,但确实是他平日里想喝而喝不到的酒。

喝着美酒,听着美妙的乐音,图便有些飘飘然起来,等弹琴的少年一曲弹完,他带头大声赞叹:“彩!”

众少年也轰然叫好,一时间将宴饮气氛推至高潮。

......

后囿袖着双手站在廊下听着里面彩乐不断,喧嚣不绝,一瞬间竟有回到当年刚到公子季昌门下当差时的感觉,他摇摇头将眼前的幻像驱散,心道,还是不同的。

鸳媪趁着灶房忙活的差不多了,就过来看看秦鱼这边用的如何,对她的手艺可还满意?老远的就见这老头又是摇头又是晃脑又是咳声叹气的,她就过来问道:“老翁你不注意着里面听用,在这干啥呢?公子宴饮如何了?可有宾客不满意饮食?”

后囿对她的无礼也不恼,笑呵呵道:“公子和宾客们在玩投壶呢,宾客们对你准备的美食称赞不已,都说是六国第一呢。”

鸳媪瞬间笑的合不拢嘴:“哎哟老妇如何能称六国第一呢?都是咱们公子调/教出来的,六国第一的是咱们公子才是。”

后囿笑叹道:“是啊,是咱们的公子。”

......

秦鱼他们一直闹到落霞满天才收场结束,每一个人脸上都带着满足的笑容大腹便便的走出了秦家老宅。

在秦宅门口,图拉着秦鱼的手不放,他道:“今日真是尽兴,鱼,你以后若是还有宴饮,一定要再邀上我。”

秦鱼嗯嗯点头:“知道了,你这话已经说了好几遍了,我都记住了。”

图玉白的脸上露出茫然之色:“我说过了吗?”他摇了摇脑袋,对秦鱼继续道:“我不管,鱼,今日真是尽兴,你以后若是还有宴饮,一定要再邀上我。”

秦鱼:......

跟醉鬼真是没什么好说的,而且是一个喝酒不红脸的醉鬼,看着跟常人似的,其实已经傻掉了,就更没什么好说的了。

秦鱼真是没想到,只是几碗浓度低的不能再低的果酒,就能让图醉成这个样子。秦鱼不放心的多叮嘱了跟着图的仆从几句:“我喂了他一些蜜水,等回了你们府上,要再喂他喝一些,解酒的,记住了吗?”

奴仆连忙弯腰应下。

图还在嘟囔:“......鱼,今日真是尽兴,你以后若是还有宴饮,一定要再邀上我。”

秦鱼:“......好好好,我下次还邀请你......”

送走了图一行人,秦鱼看看天色,对后囿道:“眼看天就要黑了,我也要回王宫了,你可有什么话要带给大母的吗?”

后囿对秦鱼躬身礼道:“老臣并无他话,公子在王宫中保重自身,老臣协众家奴在府中等候公子归来。”

秦鱼点点头,他跟后囿没什么好说的,但对烟就有许多话要说:“烟,天好的时候,你别忘了将我的竹简拿出来晒晒,我见东边一个大院子里长了好多的金银花,每天早上花未开的时候你带人去采摘回来晾晒,但一定要注意草丛中有蛇,别给咬了。说起蛇,你们去药店里多采购一些雄黄回来,研碎了洒在屋子周围,这宅子里蛇怎么会这么多,你们每一个人都要注意起来......还有,你们要是谁有空,可以去西市牲畜市场看看有没有卖长毛羊的......烟,你怎么哭了?”

烟抹抹眼泪,哽咽道:“还不是公子你说起个没完?难道你就不回来了吗?大王不让你回家了吗?”

秦鱼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唠叨了,他给烟擦擦眼泪,笑道:“你说的是,大王并不禁止我出宫,我要是想到什么,想做什么,直接出宫来跟你们说就行了,反正咱们这里离王宫又不远。”

烟眼泪还是流个不停:“公子,你能带奴入宫吗?没有奴,你夜里睡觉会不会害怕?”

秦鱼好笑:“我在家睡觉的时候你也不在身边,我有什么好害怕的?”

烟:“那能一样吗?”

秦鱼知道烟是担心自己,并不争吵这些,他只安慰道:“好了好了,大母也在宫中呢,我跟大母住在一起,没什么的。”

烟更担心了:“老主母年纪大了,自己也是需要人照顾的......”

“公子,大王让奴婢来请公子回宫。”

秦鱼听见声音,转头去看,笑了,问道:“长喜,你来了?大王可是有要事找我?”

长喜恭敬回道:“大王只吩咐奴婢来接公子回宫。”

秦鱼跟他道:“这就回了。”又对被吓住的烟安抚道:“我先回去了,你就住在我房里,不用担心我跟大母。”

烟只能乖乖点头,既不敢哭,也不敢说话了。

秦鱼转身上了长喜带来的马车,回宫了。

等马车走出去好远,烟又开始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后囿没好气道:“哭什么,让人看笑话,还要公子哄你!”

烟边哭边反驳道:“老翁你知道什么?从公子出生起我就贴身伺候,从来没有离开过一步,你这老翁如何能明白奴的心呢......”

后囿被麻的一个哆嗦,看看四周,见无人注意这边,才低声喝骂:“竖子!如何做旖旎之语?!”也不害臊!

烟无端被骂,给了他一个你在说什么的表情,转身进门,继续哭去了。

后囿:......真是不学无术,老夫这是眉眼抛给瞎子看,对牛弹琴了!

秦鱼可不知道这一老一少在他走后的龃龉,他乘坐马车回了王宫,直接去见秦王。

秦王见了秦鱼,上下打量他:“听说你今天在家中宴请宾客,宾客几何?”

秦王对秦鱼的行踪了如指掌,秦鱼并没有感觉被冒犯到,他本来就住在人家里,自己出去干了什么,秦王这个主人理应知道。而且,秦王一看就是个掌控欲非常强的君王,秦鱼自认没有什么是不能让人知道的,就更不怕他了。

秦鱼回道:“就是跟王孙图玩的比较好的几个小少年,总共不到十个。”

秦王听到王孙图,沉默了一下,复又笑道:“蒙家两个没有跟你们一起吗?”

秦鱼道:“没有,大王怎的想起问他们?”

秦王笑道:“寡人已经决定,让蒙骜为使,带着三千骑兵西进草原,去跟戎狄部落做些交易。想来他的这一儿一女,正在家中跟他团聚吧。”

秦鱼眼珠子一转,就明白秦王的意思了:“大王是想让蒙将军换一些马匹回来吗?”

在没有出现马鞍之前,训练马上骑兵不仅需要时间、体力跟马匹的配合驾驭,更需要天赋,因此,此时国家作战,还是以战车和步兵为主,骑兵只是辅助,并不能做为主战力量,因为马匹和骑兵训练的难度,限制了马上作战的发展。

现在有了马鞍做辅助,骑兵训练不再挑人,也变的容易起来,骑兵既要发展,马匹的数量就要跟上来,否则,光有人没有马,骑兵一样发展不起来。

秦王给了秦鱼一个赞赏的眼神,接着话头道:“也是为了寻找长毛羊生长的羊群,看能不能赶一些回来。”

秦鱼呵呵:要是不能赶回来,是不是咱们就要出兵,把那片草原打下来,就地养羊啊?

秦鱼轻咳一声,将心中所想压下,道:“大王是想要做羊毛纺织吗?”

秦王道:“寡人正是有此想法,若是我秦人都能穿上羊毛布匹,何惧冬日苦寒。”

秦鱼皱皱小脸,发愁道:“要想羊毛纺织成美丽的布匹,就需要彻底清洗羊毛。大王,洗羊毛的药剂,并不易得到。”

秦王皱眉:“你不是说草木灰......”

秦鱼叹道:“若只是洗上个十几几十斤的羊毛,用草木还可以,但若是洗成千上万斤的羊毛,又需要多少草木灰呢?况且,对百姓们而言,草木灰也是一种资源,洗沐沤肥肥地筑屋铺地都能用的到,要想大量清洗羊毛,只靠草木灰是不行的。”

秦王笑道:“看来,爱卿心中已有打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