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这一片地里种的是什么?”佟嵩确定这种农作物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
夏婧蹲下身用手粗略的量了下红薯藤的长度,对它的长势很满意。
她听了佟嵩的话,笑道:“红薯,也叫番薯,一种根茎可以食用的农作物。”
“番薯?看来是番外之物。”
“正是!”
“王妃......”
还不待佟嵩开口说下去,夏婧打断他的话,说道:“这一种作物还不到插扦的时候,就算可以插扦了,你讨要两小捆可以,想大面积插扦却不行。”
佟嵩听了微微皱起了眉头,“为什么?”
夏婧也不隐瞒他,直接道出顾虑:“今年我育了这么一大片苗,就是想在岭南将番薯推广出去,让吃不饱饭的百姓增加一部粮食。
既然是推广,肯定是越多秧苗越好,匀给你一两捆,你在田庄里种上,到了秋天你们自家吃是足够了。
而剩下的秧苗,我想分给更多的百姓!特别是去年和今年逃难过来的难民,他们在岭南安顿下来不容易。”
佟嵩听了这话,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自家不缺粮食,种一点自家尝鲜可以,但占太多资源却不行。
不由地他赞许道:“王妃大义!”
夏婧笑了笑,不置可否。
佟嵩想起他进入田庄见到的一幕,又问道:“刚才过来时,我见路边的地里,有不少农人在干活,像是点种什么农作物,还有人专门将种子切开。这切开的种子还能种活吗?”
夏婧道:“那是在种土豆。”
佟嵩颇为惊讶,“还有这种作物,切开都没事还能长大,那......”
这次换红梅打断他的话了,一听他开口,红梅就怕他又要东要西的,“这种作物也不能给你,我们自己也不多,今年自己种都不够!”
土豆和红薯栽种的方式不一样,去年在花坛里种出来的土豆,连王妃都舍不得吃,都留给今年做种了,一亩地都种不了,怎么可能还会匀给别人。
佟嵩:“......”
他眨了眨眼,无辜道:“丫头,我还没有说什么呢,其他的话全让你说了。”
红梅笑了笑,听到后面的马蹄声,转头一看,高兴地说道:“王妃,车夫将赶来了,我们上车吧。”
“王妃准备回城?”
“算是吧!”红梅瞥了他一眼,等马车停到跟前便扶着夏婧上了马车。
佟嵩见此,忙不迭地朝自己的车夫招手,“赶紧将车赶过来。”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出了田庄。
半道上,在一条岔路口,夏婧的马车靠边停了下来,等两辆马车平行了,她撩开窗帘问道:“佟大少爷今日很闲?”
要是不闲着没事干,怎么跟在她的后面。
佟嵩摇头,“最近几日有点闲,主要是家族的各处生意都经营的很好,没有多少事需要我操心的。”
他这话就让夏婧有点嫉妒了,“你才多大就开始躺平了,而我都做曾祖母的人了,每天还在为生活奔波。你这生活真是羡煞旁人!”
“惭愧,小生年纪不小,却一无所成,实在愧对父亲母。”
王妃说羡慕他,他何尝不羡慕她。
在岭南,谦王敢说他是岭南第一人,他相信王妃肯定敢去揪王爷耳朵的那个人!
如此置于权力顶峰,作何羡慕他一个白身?
夏婧听了他的话,笑着摆了摆手,“你要回城就先回吧。”
“王妃不回城?”
“即将春耕,我去看看难民的安置情况。”
马上就要春耕了,夏婧怕难民没有安置妥当,到时影响的就是一年的收成。
佟嵩眼珠一转,笑道:“既然如此,那小子也跟着去长长见识。”
“随你!”
夏婧放下窗帘,敲了敲车壁,没一会儿马车便向前动了起来。
佟嵩见此,赶紧让车夫跟上去。
连贵一直靠在马车角落里,佟嵩和夏婧的话,他一字不落的听在耳里。
此刻见自家的马车跟着王妃的车驾一起拐进另一条路,急坏了。
“少爷,昨日老爷不是交代了您,让您中午务必要回家吃饭吗?您是不是忘记了?今日老夫人的表亲姑娘可是要来府里做客的。”
说是待客,实则是让少爷回去相看。
表姑娘是老夫人娘家的姨外孙女,也就是老夫人妹妹的孙女。
这位表姑娘是桂阳郡百年世家赵家的姑娘,身世和自家少爷算是门当户对,想来只要看中,相信不久后,少爷便可解决终身大事。
再过一两年,他家少爷便可有后。
佟嵩回头哭丧着脸的连贵,“陪表姑娘有陪王妃重要吗?”
连贵哭丧的脸上,出现了愕然:“......”
“陪表姑娘虽然没有陪王妃重要,但是......”
佟嵩打断他的喋喋不休,“没有但是,和王妃拉近关系的机会稍瞬即逝,十个表姑娘也没有陪王妃重要!”
连贵听了这话,脑子嗡嗡响,这事能混为一谈吗?
王妃虽然重要,但重要的过你的未来妻子人选吗?
这两个身份根本没有可比性。
就好比有人问你,当你娘和妻子同时掉进水里,你先救谁?
这种问题有可选性吗?
不管选哪一条回答都是错误的。
除非有人将婆婆带走,不留在现场,没有可比性,就能消除了矛盾。
岭南一直是流放之地,原著居民人口稀少。
这几年灾荒年,逃难来岭南的人有不少,能否真正在岭南安定下来的暂且是个未知数。
以前遇上灾荒年,逃难来岭南的难民自然也不少,但是灾荒过去,难民大多都会返回自己的祖籍。
这次夏婧要去的地方是一处丘陵地区,官府见缝插针似的在这一片地区安排了不少难民。
距离府城不算太远,最近的大概五十里路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