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为何叹气?”
李定国走到窗边,望着远处海面上的舰队说道:“远航一次消耗的物资不可估量,要不是在吕宋这边有矿产,靠朝廷支援,基本这个时期我们是不可能完成一次远航!”
明水听了他的话,忍不住轻笑出声:“将军,您是不是忘记了出海并非让我们去邦交,而是去搜寻物资,如此带着军舰出去,西夷人能抢夺,我们为何不能?”
既然能抢夺,为何还会为耗资而烦恼?
李定国听了他的话,微微愣了愣,随即释然一笑:“是我魔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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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冬交十月,小雪地封严,大雪河叉上,冬至不行船,小寒近腊月,大寒整一年。
建元元年过去,迎来建元二年。
过年期间,建康行宫每天热热闹闹,朝臣亲眷以及宗亲经常进宫参加宴会。
而京城,夏婧不喜应酬,皇宫里除了最开始宴请了亲信大臣以及家眷,过了初三,宫里基本没有其他宴会。
今年因有铁路开通,即使数九寒冬,京城的各种物资也没有短缺过,百姓终于过了个舒心的年节。
过年期间,百姓们不怕大雪物资紧缺,也不怕因大雪冰封太久而没了柴火。
民间安定,自然皇宫也没有人来找夏婧的茬。
年后,大禹可以预见的又是忙碌的一年。
元宵节一过,去年年底刚建好的京城工学院将迎来开学招生,京城各世家豪强不以为然,对带工字的学院有点瞧不上眼,他们觉得这种学院完全是培养工匠的学院,如此贱业不是他们这个阶层人士该涉足的。
当然,贵族阶层没有人瞧得上眼,但很普通百姓或小富之家的青睐。
元宵节一过,许多京城周边地区的学子便乘火车或驾马车赶来京城工学院报名。
京城里的百姓有些本有意愿将家里的孩子送去工学院,外地学子一到,京城本地的家长着急了,生怕学院的名额被外地学子全占了,有些正考虑中的家长,哪还沉得住气,迫不及待地送自家孩子去学院报名。
良山只是京城郊外的田庄管事,当他听说京城工学院招收新生,不管户籍是奴籍还是庶民,只要通过工学院的入学考试便可正常入学成为工学院的学生。
当时他听说这个消息,第一想法就是年后他一定要将自己的两个儿子送去工学院。
只是赶着庄子里的马车走到学院路,在路口就被堵住了。
良山完全没有心理准备,震惊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张嘴道:“乖乖,报名第一天就这么多人,工学院的学籍还轮得到我们家吗?”
坐在马车里的良家二子,自然注意到了外面的情况。
“爹,前面堵得水泄不通,我看我们还是下来走过去吧?”
良山听了大儿子良文的话,左右瞧了瞧,看到旁边的书铺,觉得儿子说的有理:“行,前面是娘娘的书铺,我将马车赶去书铺后院,等会儿爹陪你们一起去报名。”
二儿子想说他们已经是大人了,自己可以去报名,但良文阻止了弟弟良武的话,父亲不亲眼看到他们报名是不会放心的,与其让他在这边等得心焦,还不如一起过去。
即使不坐马车走路过去,还是很拥挤。
良山看着眼前这幕,心里莫名就激动,“文儿,武儿,你们瞧瞧,多少人慕名而来,工业院是娘娘主张办的,这一开学就火了。你们运气好这是第一期招生,以后工学院慢慢走上正轨,会要求越来越高,同样的也越来越难考!”
良文挤到报名点,看着排成长队的学子,感激道:“父亲高瞻远睹,早早就说服我们来工学院报名,还是您说的对,工业院在大禹算是火了。”
良山听了得意的哈哈大笑:“那你们别让我失望,开学考试一定要通过,别给学院刷下来了,到时我可丢不起这人!”
兄弟俩一听这话,相视苦笑,顿感压力山大!
今日聚集了京城周边这么多优秀学子,任他们俩的学识,真不敢口出狂言,说自己就一定能顺利入学!
工学院对面,国子监半山腰上的暖阁内。
国子监祭酒看着山脚下的盛况,问坐在旁边的姬经明,“当初你向我递辞呈,就是料想到了如今的局面?”
姬经明放下茶盏,摇了摇头:“我又没有先知,怎么会知道工学院报名第一天就会如此火爆!”
祭酒收回视线转向他,嗤笑一声,指着山下语气轻蔑地说道:“你相信如此三教九流的子弟会成为大禹的栋梁之才?还是你觉得这些最底层的普通子弟会满腹经纶?你教的东西他们听得懂?”
姬经明嘴角微微勾了起来,祭酒的话很刺耳,但他并没有生气,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所以他们如今分道扬镳了。
只听他淡淡地反驳:“工学院的学子是学本事做实事,并不需要吟诗作赋,卖弄文采,无需满腹经纶,他们依然可为大禹建设作贡献。
比如如今兵仗局的单总工匠师,他是由皇后娘娘从岭南发掘出来的,他就大字不识几个,但他恁是凭自己的技艺制造出强大我大禹军队战斗力的军械,让他们在战场上所向披靡,无往不胜!”
“还有他制造出来的蒸汽火车改变了我们出行方式,让交通更快捷方便。其他小样改变我们生活和生产的工具我暂且不说,就先头这两样,你敢说他讲的东西,你这位满腹经纶的祭酒能听得懂?”
祭酒:“......”
他瞪眼,蒸汽火车那烧开水的原理他怎么可能听得懂?
不过,即使如此,工匠就是工匠,缺少文化修养,什么烧开水原理,做的活说的话就上不得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