嵘墨拧着眉,抹了下侧脸,手上沾染上些许血迹。
这家伙…
随着刚才桌子碎裂制造出的响声,地牢里的哀嚎声不断传出。
他们像是在惧怕什么东西,口齿不清的叫着。
嵘墨知道他们是在怕修瑾,能被修瑾关在地牢里的,大多数都是各方势力训练出来的死士。
能把死士折磨成这样…
"咕咚"嵘墨紧张的喉咙一动
抬眸看向修瑾,对方站在阴影里,看不清情绪,一双眸子却亮的可怕,像黑夜里蛰伏在深处的野兽,随时要扑过来撕扯猎物。
嵘墨额角冒出冷汗,视线看向修瑾握着荆棘的手,那只手攥的发白微微颤抖着,像是在克制,直到一抹鲜红顺着指缝流至指节处,滴落在地面…
修瑾为了他弄伤了自己?
他很感动,可他冤枉啊!
昨晚上就是个意外,关键他现在有苦难言。
算了算了,干脆直接收场吧!
嵘墨直接两眼一闭,身子就坠了下去。
站在对面的修瑾脑袋懵了下,荆棘从手中脱落。
他慌忙的接住下坠的身影。
还没把这人怎么样呢…怎么就晕了?
地牢的声响引起了闫七的注意,他瑟瑟发抖的守在门外。
天啊!王爷不会真的把人给打死了吧?
好想看看发生了什么啊!可是他不敢呜呜呜!
地牢突然安静下来,半晌传来他家王爷略显焦躁的声音:
"闫七,去叫徐辞"
闫七身子一顿,王爷真把人打成重伤了?
他又想起来修瑾在围场时的样子,慌慌张张的去拽人。
闫七拉着徐辞回来的时候,就见自家王爷抱着个…男子,看上去比他还高的男子?
啥情况?闫七瞪大了眼睛,这公子怎么变高了?还有这衣服…
嵘墨的衣服破了,隐约还能看到被绳子勒出来的红痕,在那瓷白的皮肤上艳丽又…咳咳
天啊!王爷和公子在里面干什么了?
就连一向云淡风轻的笑面虎徐辞,笑容也是僵了一秒。
"王爷…您这是?"他暧昧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流转。
没想到王爷这么狂野,都玩到地牢来了?
一直沉默着的修瑾微微抬眸,两人僵在原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面前被称为大夏战神的宸王,委屈的像个孩子?
眼睛湿漉漉的还布着血丝?
闫七张着嘴吧,又缓缓闭上,他毕竟是见过一次的人…
闫七偷偷瞄了眼震惊的徐辞,心里有点平衡了,对!他第一次见王爷哭就是这个反应。
徐辞清咳了两声,挪开视线:"王爷我看看您怀里的公子"
"………"
修瑾抱着人迟迟没有说话,他不开口,徐辞也不敢动。
谁知道修瑾现在的状态是不是正常的,万一他过去,宸王把他拍死怎么办?
徐辞就静静的站在原地,目光从嵘墨有些惨白的脸上划过。
他眉梢微挑,脸破了皮,不至于晕倒吧?这人不会是装的吧?
他又看到了修瑾手上的血色,嘴角一抽…
好家伙,宸王伤的比这公子还重?难不成是为了不伤害对方,故意把自己搞成这样的?
闫七急的团团转,他家王爷怎么一直抱着人也不说话啊?
三人就这么僵持了好一会儿,修瑾薄唇颤动了下,声音闷的人心疼:"他…发烧了"
修瑾像个做错事情的孩童,眼底有些懵懂和无措。
他还没把人怎么样呢,刚吓唬一通,打碎了个桌子,人就晕了,他以为是装的抱了一会,人就发烧了…
修瑾头一次生了无力感,他要怎么对待这人才好?软的不听,硬的自己下不去手。
他想不出来,还不敢砸东西,也不敢发脾气,怕伤到嵘墨。
说气话,这人比他还气人,憋着憋着硬生生把自己气哭了。
"这…咳咳,王爷先回去吧"
徐辞也是头一次面对这样的修瑾,实在是很难将他和战场上嗜血的宸王想象到一起。
闫七咬着牙,心疼坏了,王爷才认识这公子不过半月,就哭了两次?
"王爷,把公子交给我吧,您先去歇会儿?"
修瑾倔强的抿着唇,抱着嵘墨的手紧了紧,撑着身子抱着嵘墨站了起来。
"回寝殿"
"………"
闫七和徐辞跟在修瑾身后,闫七拉着徐辞小声说道:
"徐狐狸,你鬼点子多又常去青楼,你给王爷出出主意呗"
那公子的厉害他是见识到了,王爷一凶他就哭,好言好语他就气人,整个一水做的,软的不行硬的也不行。
徐辞笑呵呵的盯着闫七:"我去青楼是打探消息去的,不是去谈恋爱的,再说了去青楼还用的着追么?"
闫七有些惊讶:"所以你还是个雏?你不是自诩逍遥公子么?自在逍遥?逍遥快活?"
徐辞深吸口气,笑着对闫七开口:"滚"
"哎?你平时装的像那么回事,真到用你的时候,你纸上谈兵了"闫七不满的撇撇嘴。
徐辞没有回答他,他不想和傻瓜论长短,至于他们宸王殿下,就算有人给出主意也是没用的。
那公子本就是喜欢他们王爷的,哪里用得着追啊~
至于为什么喜欢还和王爷打太极,这他可就不知道了。
徐辞摇着折扇意味深长的盯着两人,俩人真有意思,虐恋情深啊。
闫七替修瑾打开了寝殿的门,修瑾将嵘墨放在床上就转身离开了。
闫七见状跟了上去,目光一直落在修瑾时不时冒出血珠的手上。
"王爷,您的伤口处理一下吧"
万军取首都毛发不伤的王爷,吓唬个人把自己搞成了这样。
嵘墨公子可真是一人可抵百万雄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