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想我?"
"………"
面前的人没有回答,修瑾松开了手,嵘墨的小脑袋就立刻垂了下去,露出一小截白皙的脖颈。
明显就是一副做错事情的心虚样。
能让嵘墨怕成这样的事,除了洛子书和他不会再有第二个了。
身边的男人突然一动不动,审视的视线扫在他身上,把他从里到外剜了个透。
嵘墨慌的不行,手紧张的抓着衣角,他想解释可又不想说他的计划,一时间不知如何开口…
等了很久,修瑾都没等来嵘墨的坦白,他从来不是个有耐心的人,那点为数不多的耐心都用在了这人身上。
眼底的戾气越来越重,他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以免吓到嵘墨,身子弯了下来,轻声哄道:"宝贝儿,告诉我,你在想什么好不好?"
不要什么都瞒着他,他不想等嵘墨主动去说了,因为遥遥无期。
嵘墨又在骗他,又要做他不能容忍的事。
面前的人身子微微颤动着,心里的苦涩抑制不住的涌了上来。
嵘墨在怕他?
他就只是想嵘墨说出来,他来解决很过分么?
心脏在一点点下沉,他舍不得逼嵘墨,怀着最后一丝期待,声音抑制不住的轻颤:"你信我一次好么?"
这一次椅子上的人动了,嵘墨抬起头哽咽的看着他,眸光都散了,"修瑾…最后一次…我求你别问了…"
"………"
修瑾全身的力气都被嵘墨哽咽的一句话抽走了,他迷茫的盯着眼前求他的人儿。
眼看着眼泪顺着嵘墨苍白的小脸滑落,砸在了地面上,连同他的心,摔的四分五裂。
嵘墨第一次求他,是求他别问了…
修瑾第一次质疑自己,他有那么差么?就这么不值得信任。
嵘墨这么多天对他的依赖,都是假的,他从来就没有走进过这人心里。
他不想接受这样的想法,可嵘墨所做的一切都在告诉他这就是事实。
修瑾强迫自己挪开视线,怕再看下去会忍不住对着嵘墨发脾气,胸腔闷的他呼吸困难。
他不知道该怎么做了,爱这个人怎么这么难啊,让步会离的太远,想追又会被推开。
低气压笼罩在嵘墨身上,他在脑海里一遍一遍整理着杂乱的思绪,要怎么解释给修瑾听。
他想不出来,脑子就像打了个结,明明他最会演戏了,最会骗人了,从什么时候他的想法被改变了?不在把修瑾看作一柄双刃剑。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直到一声悲戚的轻喃,荡碎了嵘墨繁杂的思绪。
"你的心,到底是有多硬啊?"
那声音很轻,却把他砸进冰冷的寒潭。
修瑾对他失望了…
嵘墨愣在原地,朱唇轻轻颤动,几日的撒娇软话此刻一个字都说不出。
他想让修瑾抱抱他,像前几天那样。
可是…可是他好像又做错事情了…
嵘墨就这样木讷的垂着头,好一会儿,再抬头,修瑾不知何时不见了。
"修瑾…"
回过神来,嵘墨慌张的想去追,脚刚落在地上,就扑在冰冷的瓷砖上。
刚才他缩的太久,都没意识到自己腿麻了…
一直等到酥麻的痛感消退,嵘墨爬了起来,视线一片模糊,眼泪决堤般涌了出来,怎么也收不住。
修瑾不见了,他不知道要去哪里找修瑾了,心脏在热血里挣扎着,偌大的房子里只能听到他无助的啜泣…
看完整个过程的白团子落在桌子上,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俩人产生隔阂…
没有激烈的争吵,仅是三两句话,伤的双方奄奄一息。
它陪在嵘墨身边,看着嵘墨哭了很久,久到那双明艳的桃花眼,凝了层雾,变得暗淡无光孤独,麻木。
………
谭临见到修瑾时被吓了一跳,他知道修瑾一向待人冷漠,却也从没见过修瑾这般冷冽的模样。
浑身裹了层看不见的霜,视线冷的扎人。
"你…你怎么来了?"谭临吓得话都有点说不利索了,修瑾不是应该和他家小祖宗腻歪么?
怎么想起来找他了?
修瑾沉着脸,坐在谭临办公室的沙发上,不知多少次扫过腕上的表。
已经出来两个小时了,嵘墨没有联系他。
想起嵘墨隐忍不言的样子,修瑾就难过,这人就仗着自己爱他,一次次逼他,折磨他,他想不通嵘墨怎么就这么犟。
他有几百种方法弄死一个人,为什么嵘墨就是不肯信他?!
面前的人冷气越来越重,谭临被冷的瑟瑟发抖,忍无可忍开口问,"大哥…你来找我什么事啊"
不去和嵘墨贴贴,跑来冻他算怎么回事?他还要忙着抓李海呢。
修瑾回过神,垂着眼,藏住了眼底的异样,"案子进展怎么样?"
听修瑾问起案子,谭临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
原来你还惦记着案子呢?
从见过嵘墨,修瑾就来过警局一次,哦,不!两次,今天也算一次。
他都以为修瑾把案子抛到脑后去了。
谭临刚想阴阳一下修瑾,在看到对方那冷的像冰锥的视线时,作死的话被他吞了下去。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修瑾的心情肯定是差到了极点,他惜命,最后只能带着怨气老老实实的汇报案情:
"两个李海根本就不是一个人,李海说过他卖过个人信息,谁买的他也不清楚,三名死者里就王斌认识店里打工的那个李海,其他两名死者家属都没听说过这人,陈芸说王斌和李海没什么冲突,两个人也就是能说上两句话的关系。"
修瑾掩目听着,随口问道:"陈冬怎么说?"
"陈冬说饭店出事后李海就打算回老家,他们那天还打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