嵘丰回到将军府,先见了嵘父,本想明日再见小弟。
路过芝兰院,见里头的灯亮着,停住了脚步。
小院的门敞着,正对着玉兰树落了一地残花,他家小弟坐在窗沿,一条腿曲起,一条腿悠哉的晃着。
身上的裹衣有些凌乱衬得清瘦的人愈发单薄。
嵘墨手中拿着坛桃花酿,望着月亮时不时浅酌一口。
嵘丰不知不觉踏入院中,盯着月光下冷冷清清的脸,心里泛起一阵酸楚。
小弟好像有烦心事。
"夜深了,别在外看太久"
嵘墨惊醒一般,侧头瞥向院门处的身影,浅淡的笑了笑,"大哥哥,可还顺利?"
"小弟交代的事,自然顺利"嵘丰朝人走了过去,退下外袍盖在嵘墨身上。
嵘墨裹着大哥的衣服,笑容明艳,"遇到三皇子了?"
"小弟料事如神,是碰见了"嵘丰靠在墙壁上,扫了眼玉指间的桃花酿,"还有吗?给哥哥一坛?"
嵘墨微睁,回身在窗前的桌上拿了一坛新的,"将军府的酒管够"
嵘丰摇头失笑,接过拉开坛封,一饮而尽。
"大哥哥,桃花酿不是你这般喝的"嵘墨拿起酒坛,漂亮的唇瓣抿了口,泛着水光带着一身酒香,他面上有些微红,"要细细的品,桃花酿香醇绵密,你这样大口的喝只有甜,没意思"
嵘墨说着惋惜的摇摇头,好像在可惜嵘丰糟蹋了他的酒。
嵘丰大笑两声揉了揉嵘墨毛绒绒的脑袋,"好好好,大哥哥细细的品"
他抬手学着嵘墨小口抿了下,香甜的酒水在口中留下芬芳,甜劲过去,徒留回味悠长的苦涩…
嵘丰愣住,笑容逐渐消逝,他望着手中的酒,身旁的人身子一软往下栽去。
嵘丰眼疾手快伸手拦住了嵘墨倒下的身子。
"小弟?"嵘丰唤着倚在肩膀处的人。
柔美的小脸红润,呼吸浅淡,带着一身酒气。
这是…喝醉了?
嵘丰垂眼轻叹,宫中这一路上的事,小弟全都预料到了,无论是三皇子还是皇帝的话术,大差不差。
这样深谋远虑的人,因为将军府熄灭了光辉,是他们无用。
耳边传来一阵细碎的呢喃,"大哥哥…二哥哥有…救了"
嵘丰心脏猛的揪起,环着嵘墨肩膀的手臂紧了紧。
"小弟…以后大哥哥来做你的后盾"
替嵘墨掩好被子,嵘丰轻手轻脚退了出去,关上房门那刻,房中睡着人睁掀开眼帘,清澈的桃花眼毫无醉态,一丝暗红萦绕在深处,久久围绕。
本来在窗边惆怅下错过狗男人的糟糕心情,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顺便演了场戏。
…………
"主人,你不涂药吗?"
黑鸟抱着药瓶,跟在修瑾身后,嵘墨突然发难真的吓到它了。
要不是主人躲得快,那一刀绝对会割开主人的脖子。
烛灯映着修瑾冷硬的眉眼,他坐在案前他手拿过一旁的铜镜,脖颈上的刀口已经结痂,伤口四五厘米的样子,不算深。
小家伙气势汹汹扑过来的样子还历历在目,一想起娇软的人性子烈的像头老虎,他就忍不住心生欢喜。
黑鸟:………
它真怀疑修瑾是什么受虐倾向,滤镜别这么重行吗?
"嵘丰从皇宫回来了吧?"
黑鸟收回鄙夷的表情,装作无事发生,"是的,嵘墨混淆视听,把您派去的人装成了二皇子刺杀三皇子的人"
修瑾靠在椅子上,摩挲着指腹似乎在回味月光下某人纤细的腰,"盯着嵘丰,小家伙一定还有后手"
"好的主人"
这个小世界黑鸟没有告诉修瑾和嵘墨的关系,因为它发现每次告诉修瑾它都会被迁怒。
本着多说多错,少说少错,不说不错的职场人经验所得,黑鸟摆烂不说了。
反正它主人那个恋爱脑不妨碍爱上嵘墨,左右都是恋爱它干嘛夹在中间,里外不是鸟呢?
苍舟瞥了眼少女怀春般的修瑾,顿时觉得自己做的太对了。
次日
修瑾起了个大早,梳洗打扮,侍女在一旁为他盘发。
在一件件花花绿绿的罗裙中,修瑾选了个墨色底裙,白色轻纱,轻纱层层叠加,镂空映着墨色,随着步调映射出竹节的纹路。
衬得修瑾颀长的身姿,清冽动人。
一旁的侍女拿起面纱勾在修瑾耳后,尊贵冷艳的安平公主踏上了马车。
蓝璃坐在马车里,只有她敢肆无忌惮的盯着修瑾,因为蓝璃是他母亲入宫前收养的孩子,和他妹妹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