嵘丰接了个护送使的差事,这几天常出入军营练兵,今天难得回来的早。
脱下厚重的盔甲,正准备休息,房间中的烛灯被一阵风吹灭。
嵘丰抬头看了看,原来是窗户没关好。
寒风萧瑟往屋里灌,没一会儿就失了热乎气,嵘丰走过去关上窗户。
身后传来莫名的压迫感,猛的回身,一把妖异的长剑插进窗缝中。
剑刃锋利无比,在月光下闪着冷光。
"竟敢来我将军府行刺?",嵘丰俊眉一横,快速躲避剑刃。
挥来的长剑在空中划过残影,隐约有红芒闪过。
他看向来人,黑暗中晶亮的眼眸锐利无比,出剑速度极快招招毙命。
嵘丰不敢大意,找到机会抽出佩剑和嵘墨扭打在一起,刀光剑影中,房中的装饰站碎一地。
他竟然打的有些吃力,自断臂后,嵘丰没有自暴自弃反而用左手用剑,比从前更刻苦,在军营中也能立于不败之地。
可面前这个人身材看着没什么力量感,一手长剑却用神乎其神,让人防不胜防。
嵘丰额间渗出细密的汗,逐渐有些落于下风。
完了,他今天怕是要栽了。
嵘丰咬牙,弹开对方的剑,那人踏着他的剑凌空而起,落地后动作极快,踹在桌子上。
桌子立刻朝嵘丰的方向飞了过去,被他一剑劈碎。
断裂的瞬间,剑锋已置,他看着那双眼睛中暗芒,升起一股寒意。
"白团子!"
嵘墨在识海中大叫,小王八一溜烟跑出去,"少将军遇刺!快来人啊!"
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叫喊,震落树梢上的雪。
嵘墨眸光冷凝,抽剑离去,嵘丰反应过来去截,不偏不倚抓住了嵘墨腰间的玉佩。
"砰!"
本来就被剑戳出窟窿的窗户直接被嵘墨踹碎。
随后踏着霜雪,跃上房檐,几个瞬息便不见踪影。
前来支援的人很快挤满嵘丰的院子。
刺杀一事惊动了嵘父嵘母。
嵘母踏进院子看到院内的惨状,心下一紧,急忙呼唤,"大朗!你没事吧?!"
"娘我没事,刺客跑了,就是毁了我的房间和窗户…"
"那都是小事,人没受伤就好",嵘母拍拍自己的小心脏。
嵘丰心疼啊,他一介武夫不怎么爱用装饰品,屋里的摆件全是娘用心布置的,这下全让这小贼给毁了。
"杀你的人是谁可知道?"
嵘父面色凝重,嵘丰抬了下下巴,"你们都下去吧"
侍从离开,嵘丰才拿出拽下的玉佩。
"那杀手武艺高超,绝非平常刺客,这是我在他身上拽下来的玉佩"
嵘丰将玉佩递给嵘父,嵘父接过细细的看了眼,瞳孔骤然一缩,压低声音道:"这是御用之物!"
"什么?!"
嵘母嵘丰脸色登时一变,小儿子刚崭露头角,这时候大儿子遇刺,不用多说也知道是谁的手笔。
"我嵘家…危矣",嵘父捏着玉佩,内心一片寒凉。
嵘家世代忠良他的大哥小弟全部战死沙场,大儿子断了一臂,二儿子身中剧毒刚从鬼门关回来。
皇帝就因为一个已经断了仕途的小儿子要对他们赶尽杀绝。
嵘母直接落下眼泪,"我担心的事还是来了,现在该怎么办,墨儿没有错,他已经为了我们隐忍这么多年,怎么还要把他逼上绝路"
嵘父痛心疾首的闭上双眼,唇因为用力而颤抖,"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皇帝猜忌,他们嵘家就算在自证清白也是无用。
"这事,不能外传要当做不知道",嵘父捏着嵘丰的肩膀,一脸严肃。
"我明白"
"能杀你一次,便能杀你第二次,这次护送公主恐怕不会那么顺利,你要小心",嵘父说话有些无力。
皇上真决心取他们性命,就是小心也无用。
嵘丰知道事态的严重性,他顿了下,"要不要告诉小弟?"
"告诉他有何用?",嵘父想都没想直接拒绝。
嵘墨在公主府都自身难保,说了也是多一个人操心,皇帝忌惮的是嵘家,不是嵘墨。
嵘母沉默思索片刻,拉住了嵘父的手,"得让墨儿知道"
"为何?他在公主府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看着,你让他知道也是无济于事"
嵘母不赞同嵘父的话,"你觉得那公主对墨儿如何?"
"如何?毫无感情的联姻,我能有什么评价?",嵘父说话时胡子跟着抖了抖,显然并不满意。
"我觉得公主对墨儿是有感情的",那次国宴她特意观察了安平公主,就算安平公主很克制不去看墨儿,表面疏离。
她还是看到了公主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柔情,尤其是墨儿喝酒呛到时,安平下意识想要替墨儿擦拭的动作。
足以见得安平对墨儿是有感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