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壁的笑容顿时就僵住了:“姜军师说笑了,石某人何曾说过要重回黎老大的船上?”
姜军师一副讶然神色:“石蛮子,我等海上汉子可不能出尔反尔。黎大当家的已放出话去,喝齐心酒那日,要请几个相熟的当家来作见证,你这是唱的哪一出?”
石壁的脸色霎时间沉了下来,冷冷道:“姓姜的,你莫要信口开河。石某人才回珠江口,这些时日都在操办自家妹子的喜事,何时拜会过黎大当家的?”
他说着环顾一圈身后道:“众位兄弟都是人证,自打回到珠江口,石某人一向都在濠镜。”
此时,林海等人也都感觉到不对劲,纷纷出了艉楼来到甲板上。
石壁的二弟马玄生走上前去,面带微笑道:“大哥,是我去见了黎大当家的。重回黎老大船上是我等四兄弟早已计定的,怎地大哥又要变卦?”
石壁的脸色一下变得铁青,看向马玄生的目光仿佛带着刺:“老二,这事你为何不与我商议?”
那姜军师讶然道:“怎么?此事伱们兄弟没商议好?黎大当家的就在那厢,还等着兄弟回话哩,你看这事闹的。”
姜军师说着向斜后方一指,末次船上众人抬眼一看,只见不远处停着大大小小上百条船,两桅以上的大船也有五六条。这些船方才还不见踪影,应当是刚刚从大横琴岛上某个隐蔽的港湾里驶出。
他回过头来,不阴不阳地笑着:“石蛮子你教教我罢,兄弟该如何回话?”
石壁一听这两个义弟一唱一和,心知这俩人早就串通好了,他斜眼瞅了下郑廷球,这向来乐呵呵的胖子罕见地阴沉着脸,看来事先并不知情。
姜军师站着不动:“黎大当家的还等着回话,姜某就在这里等着。不过是定个日子,你们快些儿商量。”
刺啦啦一片响,马玄生和徐贵相的铁杆心腹纷纷撕掉了右肩的衣服,剩下的绝大多数人却面面相觑。
“说得好!老四。”石壁面沉如铁,目光森森然地盯着马玄生,“老二,这个家还轮不到你来当!”
那后生一听老大发话,扑通一声就对着石壁跪下,一边扇自己耳光一边大声喊:“小的该死,请大当家的责罚。小的该死,请大当家的责罚……”
他扫了一眼身后站着的心腹,轻轻咳嗽了一声。
石壁大怒:“老子先宰了你这二五仔再说!”
他锵地一声抽出刀来,却被郑廷球这胖子拽住:“大哥,黎老大船队就在外头,我们只能先应了姜军师。”
马玄生看石壁抽了刀,振臂高呼道:“兄弟们,大家伙计定了要投黎老大,如今大当家却要反悔,硬是舍不得屁股下这把交椅。马某人看不过去,为兄弟们前程计,先去会见了黎老大,列位说说可有不妥?”
姜军师只得摆手道:“不妨事,大喜的日子,石大当家的莫要跟后生细仔计较。”
徐贵相一把扯掉右肩的衣服,大声疾呼:“黎老大亲自带船队来迎接兄弟们,愿跟二当家去投黎老大的,露出一条膀子来。”
看到石壁的目光扫过来,郑廷球也发话了:“老三,你少打马虎眼,这事岂容代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