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在舰首多挂这种支索帆,人们又顺着首斜桅的方向延伸出了一截三角帆杆,接着又再延伸一截首三角帆飞杆。对应支索上悬挂的纵帆就被称为首三角帆和首三角飞帆,加上支撑首斜桅的支索上挂的纵帆,舰首一般是三到四面支索帆。
“还有没有什么想法?”林海继续问潘学忠,他想看看这小子能不能想出在后面的支索上也挂纵帆,这在新港号船模上是没有的。
“暂时没有了,总座。”潘学忠想了半晌之后,终于是摇了摇头。
“那我来告诉你,除了连到首斜桅上的支索之外,后面各桅之间连接的支索也可以悬挂纵帆。这可以更好的利用风力,对航向调整和航速提升都有好处,尤其是可以极大地改善迎风性能。”
林海接着笑道:“为了多挂一些支索帆,我甚至打算把三根桅杆都再加一截,每一截都要加上相应的支索来提供支撑,这样又可以多挂几张支索帆了。”
定远号的前桅和主桅是拼接的三段式,后桅则是两段式,其实完全还可以再拼接一段,挂上轻柔的极顶帆,这样可以吃到高处的大风。
极顶帆的高度可以做到五十多米,风速一般可以达到海面风的四倍,这是由层流原理决定的,越靠近海面的气流受到的摩擦越大。
除此之外,高处的风向还更加稳定,因为波浪以及船上的缆绳这些都会带来乱流。所以当天气晴好风力适中的时候,只需挂顶帆和极顶帆就能获得较高的航速。
不过高处的帆对横摇、侧倾、埋首的影响也更加明显,而且高处的桅杆、横桁、帆面、支索都要求更轻便,一般也扛不住大风,所以大风高海况时这些都是要收起或降下来的。
总之,西式横帆船由于帆面较多,不仅海战中的容错性更强,而且在不同海况下也可以组合出不同的张帆模式,具有更强的适应性。
当天晚上,到了基隆之后,林海在陆军司令的办公室中画图,不过却是为了海军的战舰。
他画的是一张舵轮设计的示意草图,帆装的改变只是一方面,舵的操控系统对船只转向性能更为关键。
事实上,后桅和首斜桅上的帆装改进,很大程度上都是因为舵轮先出现了,所以才显得那么拉胯。要不然,反正咱转弯也慢,就慢慢操作也行呗。
这张所谓的设计草图,那是相当的草率,恐怕交给工匠之后,别人立马就会在心里大叫一声“草!”
林海就在纸上画了个竖着的轮子,然后在
再然后,就没有然后了……舵轮具体是怎么带动舵杆的?他林某人不知道,不过他相信营造司一定有人能造出来。
这玩意并不复杂,说实话林海自己都能瞎琢磨一种传动机构出来,但他相信肯定不如营造司那些擅长机械制造的大匠,所以只把想要达到的效果画出来就行了。
造船虽然比造火器复杂,但里面并不涉及到材料性能、加工精度这之类很难攻克的技术难题。穿越者只要知道后世的船是啥样的,那要实现起来就很容易了,所以在这个领域,林海能轻易搞出超越时代两百多年的东西。
“总座,我画了两张图,请帮我看看,定远号的帆装是不是要这样改?”潘学忠忽然来找林海,手上拿着他画的两张图,分别是改装前的定远号,以及改装的定远号,重点画的是帆装。
这两张图也是比较写意的,不过可以看出来潘学忠有一定的画功。这年代虽然没有标注出各项尺寸的造船图纸,但是图样还是有的,其中只包含主要功能部件及其位置的信息,没有尺寸信息。
“就是这样。”林海看了之后赞许地点了点头,看来这小子对他白天所说的内容是完全理解了。
“不过,我还想再加几面帆。”林海说着提起笔来,将主桅的底桁和中桁分别向左右两侧延伸了一截,“这两根横桁,两头都加一截可伸缩的横杆,这样在微风时可以再多挂两面横帆。”
林海说的这个就是翼帆了,同样是这年代所没有的,至于那横杆如何实现伸缩,那一样也是交给营造司的工匠们去设计。
两个多月的时光匆匆而过,转眼间,崭新的定远号闪亮登场了!放眼望去,船上比以前加装了十余面帆,大多都是增加或改进的纵帆。
与此相对应的,船上的索具也更加复杂,黑色的静支索和淡黄色的动索密密麻麻的到处都是,看得人眼花缭乱。
除了船体结构仍与这年代的盖伦船一样落后之外,定远号的桅、桁、帆、索等舾装已经是两百多年后风帆战列舰的终极形态,就动力系统来说那是武装到牙齿了。
舵轮也已经加装上了,实际就是个滑车加上几根绳子罢了,能拉着舵杆左右转动就行。新的舵杆被截短了很多,能摆动的角度更大,这将赋予定远号更加灵活的机动能力。
看着这艘出现在17世纪初的超时代战舰,林海这个风帆战舰发烧友也不由心潮澎湃,得意地问潘学忠道:“小子,你师父亲自改装的定远号如何?”
“好!太好了!”潘学忠这些日子也是废寝忘食,完全不像他爹说的那样沉不下心来,看来他只是不喜欢按部就班而已,新鲜玩意还是很能吸引他的。
“不过,我还是更喜欢新港号。”潘学忠接着说道,他也跟着林海叫那船模为新港号了。
“嗯?难道不是定远号更威武雄壮么?”林海感到有些意外,巨舰大炮才是男人的浪漫啊。
“但是新港号却更加灵活,也可以跑得更快,无论是什么风向,都可以有不俗的航行能力。驾着它,更方便我周游七海,一探海外列国之物华天宝!”
“嗯?学忠你以后想去海外探险么?”
“小子此生,唯愿死于海上,最终魂归大海!”
好吧,这果然是个中二少年,林海总算是能体会到潘大匠的心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