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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 名满天下(2 / 2)

这一点,林海自问是有八九成把握的,毕竟此事过后他必将名满天下。只要他在合适的时机表达被招安的想法,定然会有许多人为他奔走呼喊,毕竟崇祯元年就连郑芝龙这等巨寇都被招安了。

当然,这事林海还需主动去运作,这就是他当初在崇文书院作秀的原因,也是他在东山岛放了郑芝龙一马的原因。

<divcss=&ot;adv&ot;>虽然当时要杀郑芝龙是很难,但若是请来俞咨皋率领的福建官兵会剿,把郑芝龙团伙给揍个半残还是很有希望的。但林海最终选择了让郑芝龙保存实力,为的就是让他再度大闹福建、广东沿海。

到那时,朝廷要么就招安郑芝龙,要么就只能招安林海去对付郑芝龙,这两人一个是江洋大盗,另一个虽然有些不法行为但却是抗阉英雄,结果就不问可知了。

走到这一步后,林海就算是王者归来了!

以他届时在江南的声望,必然能成为众多名流巨子的座上客。就崇祯年间的政治环境来说,还有谁人敢将黑手再伸向他林某人的生意?

老闸船出了长江口后转而向南,此时迎风角度太小,已无法像在江中那样近迎风航行了。接下来的航程只能戗风,要将近半个月时间才能回到淡水。

当林海还在舟山群岛一带航行的时候,他那篇文章已经传到了浙江杭州。

西湖断桥以东,草衣道人的茅庐中,王微正与两名男子谈论林海。只见其中一人和王微年岁相仿,脸上颇有些风刀雪剑留下的痕迹,另一人明显要大个十几岁,但却保养得极好。

这个年纪大的就是东林党魁钱谦益,他身旁那个三十来岁的汉子则是王微的前夫茅元仪。这两人都是因阉党而罢官在家,同时又都与王微十分要好,彼此之间也颇有些交情。

钱谦益和茅元仪还有个共同点,他们俩都是帝师孙承宗的小迷弟。

孙承宗是钱谦益的会试主考官,同时还向内阁大力推荐过自己这位门生。钱谦益对他的座师自然也是非常尊敬,后来为孙承宗写过很多文章,并且狠狠地黑了一把在辽东战略上与孙帝师意见相左的王在晋。

至于茅元仪,那就更不用说了,他因《武备志》一书被很多人向朝廷推荐,但却屡辞不就。直到孙承宗督师以后,他才主动自荐,而孙帝师也对茅元仪很看重,自谓“非我不能用茅生,茅生亦非我不能用”。

“贫道实是没有想到,那日毁掉权阉生祠的竟是这林千户……”王微说着悠悠地叹了口气,“林千户做得好大事,只可惜,《红楼梦》于今绝矣!”

“修微,侬说这悼红轩主会不会就是林千户本人?”钱谦益闻言忽然道,他没见过林海本人,只见过那篇经王敏政润色的文章,一时之间突发奇想。

“不像,此人质朴无文,身上绝无文人气息。”王微说着又道,“再说,若个书生能如他这般行事?”

“修微之言,确系不刊之论。”钱谦益对林海的幻想破灭了,他确实很难想象那劫持苏杭织造的悍匪能写出《葬花吟》来,那不是林黛玉倒拔垂杨柳么?

“谁说书生就做不得大事?若非权阉当道,林千户这等豪杰又何须乘桴浮于海?”茅元仪一脸愤青样,他嘴上说的是林海,实际又何尝不是在说自己。

此人向来以诗剑风流的儒将自诩,最为向往的就是上马杀敌、下马赋诗,只可惜年过而立却落得个文不成、武不就,去年还因柳河之败受牵连被阉党罢官了。

“止生,何须如此执着?你又何尝不能乘桴浮于海?”王微自离开茅家之后就醉心佛道,凡事都讲究顺其自然。

“东虏若平,我自会从赤松子游……”茅元仪其实也是颇有些隐士情结的,这在他的很多诗作中都有体现,只不过他的爱国之心更强烈。

他说着叹了口气,忽又振作精神道:“听闻那林千户去年在福建大破郑芝龙,此人既有侠义之心,又晓畅兵事。若是他日高阳孙公复起,我必会向其力荐此人!”

几天之后,当林海的老闸船越过舟山群岛之后,他那篇文章又传遍了与杭州相邻的绍兴府士林。

山阴县西北,州山吴氏宗祠所在地,躺在病床上的吴孟明正在听他的四弟替他读林海的那篇文章。

这位前锦衣卫北镇抚司副理刑在七君子案中替东林党人说话,结果被诬以藏匿亡命而被投入诏狱,虽然最后侥幸没被整死,但脱一层皮也是免不了的。

吴孟明是武举出身,身体底子好得很,但毕竟已是年过花甲之人,在诏狱里走过一遭后回家就得了一场重病。去年刚刚有些好转,结果又被庶弟吴孟仁给气得不轻,这下又卧床不起了。

听完四弟给他读的林海文章后,六十三岁高龄的吴孟明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拍着床板大声叫道:“好!好!这林千户真乃英雄也,堪为我辈武人之表率!”

坐在床边的文四爷却是没有武举功名的,不过他有锦衣卫百户的荣衔在身,勉强也能算个武人。

听到大哥的话后,文四爷先是沉默了一阵,接着才道:“大哥,你说这林海会不会也听到一些风声了?”

吴孟明一时没反应过来:“老四,你说什么风声?”

“宫里的风声……”文四爷压低声音接着又道,“我可是听说了,今上的龙体如今是每况愈下。”

“老四,你这是从哪里听说的?”吴孟明听到这话有些吃惊,作为锦衣卫高层,天启皇帝两年前落水他是知道的,但自从被罢官后他这里就完全没有宫里的消息了。

“大哥,这你就别管了,总之我不是随口乱说的。”文四爷神秘一笑,再也不肯多言了。

余姚县汝仇湖,泗门谢氏的一处高门大宅中。谢正谦出外行猎归来,听说林海之事后久久不语,脸上露出惋惜神色,也不知是为了自家的生意,还是为了别的什么。

同在余姚县的一处乡村,一名十八岁的青年满身缟素,手里捧着誊抄而来的林海文章,跪在父亲的牌位前痛哭流涕,泪滴沾湿了纸上的新墨。

这名青年就是后来的大思想家黄宗羲,而他的父亲,则是苏州民变时被捕的东林党人黄尊素,去年闰六月在诏狱中留下绝命诗后自尽而死。

浙东并不是终点,林海之名的传播速度,远比他在海上戗风航行要快。

当他的老闸船航行到闽浙交界的时候,身在闽南的许心素也听到消息了。许大掌柜看到那篇文章后,当即眼前一黑,整个人昏倒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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