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无相一日不从帝国军相的位置上退下来,就没有人敢轻视和小觑沈家。
就连皇室也是如此。
一向慈目善目和蔼可亲的沈伯鱼脸上也浮现起一抹怒意,出声喝道:“他捂了那么多年,从来不轻易示人。就是再重要的工作,他也没有舍得让他去处理.为的就是斩断沈家和他的联系。”
“这次为了你,他把焚狯给用了。任务成了,也就罢了。那小子死了,你安安稳稳的回来。就是有人怀疑到他的头上,也没有任何的证据。谁还能逼着咱们沈家认罪不成?”
“你倒好,帮着外人把他给杀了。那可是小宗师啊你知不知道,培养一个小宗师有多么的艰难?就这么被你们给宰了?”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沈星澜出声说道。
沈伯鱼的眼神微微眯起,看着沈星澜问道:“什么意思?”
“我离开之时,二爷爷让我时刻和家里保持联络。当我走出埋骨之地,看到焚狯的时候,我就知道他是大爷爷派来的能够派遣一个小宗师前去旧土伏击的,也只有皇室和沈家有这样的大手笔.”
“你明知道他是我们的人,为何还要帮那小子把他给杀了?你只要稍微放一放水,那小子不就死了?”
“因为他救过我。”沈星澜出声说道:“在埋骨之地,他救过我一命。所以,就算要杀他,也得等我还清他的人情后再杀。”
“早杀晚杀都要杀,还要还什么人情?多此一举。”
“那不一样。”沈星澜表情严肃,一脸认真的说道:“我欠了他的人情,却任由他在我面前被人杀了。那我心里就会有遗憾,会有所空缺。”
“修行破境,最重心意。心不宁,意不顺。就会阻碍我的提升,诱我误入迷障”
“所以,我必须要帮他,焚狯也不能不杀。”
“你”沈伯鱼原本想要出声呵斥,但是细想之下,又知道沈星澜所言不虚。
他太骄傲了,骄傲到不允许自己亏欠别人任何东西。
更不屑于做那种偷鸡摸狗背后捅人的事情
倘若做了,那就成了他肩上的负担,心中的枷锁。
反而会坏其修行。
沈伯鱼沉沉叹息,说道:“原本这是我们之前就商量好的事情,借此机会,把那小子给解决了.错过了这次,怕是以后想要动他就难了。”
沈星澜抬头看向沈伯鱼,出声说道:“时机成熟,我会出手。”
沈伯鱼摇头,说道:“那小子狡猾的跟泥鳅一样,你哪有机会出手?而且,以我对他的了解,你就算能够杀了他,怕是他也把你给毁的差不多了.”
“他来到新星之后,可曾在任何一件事情上面被人占过便宜?就是宫里面的那几位,也都被他给吃得死死的”
“或许在武道一途,他还不如你。但是若论起机智手段生存能力,星澜啊你远不如他。”
“再这么任其由成长下去,想要把他解决掉就难上加难了。”
沈星澜自信满满,说道:“我若杀他,就一定能够杀了他。”
沈伯鱼盯着沈星澜的表情看了一阵子,点了点头,说道:“也罢,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你也趁着这段时间好好休养身体吧。暂时就不要去白鹭书院了。”
“二爷爷是在担心什么?”沈星澜出声询问。
“这件事情,别人看不明白,轩辕明镜又怎么会看不明白?到了他这样的层次境界,那就是神仙一样的人物还有什么事能够瞒得过他?”
“你怕师父害我?”
“那倒不会。”沈伯鱼摇头,说道:“他招唐匪入门的时候就已经说过,你需要一条鲶鱼.你们俩争斗厮杀早就是他预料之中的事情。”
“不过,还是给大家一些缓和的时间吧。你自在,他也自在。”
“是。”沈星澜点头答应。
顿了顿,又问道:“你觉得唐匪明不明白?”
沈伯鱼沉吟片刻,说道:“他可能明白,但是他会假装不明白。”
“我明白了。”沈星澜出声说道。
沈伯鱼的身体后倾,以一个舒服的姿态靠在太师椅上,看向沈星澜问道:“你们这次出行,唐匪可在你面前谈起过自己的身世来历?”
“提过一回。”沈星澜出声应答:“他说他和弟弟生活在旧土,和一个老人家相依为命.”
“我们的人去了恨山,恨山居民确实说过有那么一个老头子,但是后来却消失不见踪迹。”
“你怀疑唐匪的身份?”沈星澜出声问道。
他知道,沈家一直对唐匪保持着密切的关注。
比自己还要关注。
毕竟,在他们看来,原本有很多应当属于自己的东西,却因为唐匪的到来而被抢走了。
他们之前就对唐匪的身份背景进行过详细的调查,后来甚至还派人去唐匪居住的旧土恨山区域去打探消息。
可是,并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为何二爷爷再次询问唐匪的身世问题?
“我怀疑那个老头子的身份。”沈伯鱼出声说道。
“你怀疑他是谁?”
“我怀疑那个抚养唐匪长大的老头子是鲁郁。”沈伯鱼沉声应道:“和唐厉并称为帝国双壁的天才机械师鲁郁。”
“鲁郁?”沈星澜瞪大眼睛看向沈伯鱼,他太清楚这个名字的份量了,出声问道:“二爷爷为什么会怀疑是他?他不是早死了吗?”
“他只是突然间消失了而已,是死是活,谁又能知道?”
沈伯鱼脸上露出追忆的神采,看着沈星澜说道:“唐厉是修行天才,就像是现在的你而鲁郁是机械之神,任何东西到他手里都能够变换出新的样,发明创造的东西不计其数那个时候,他们是这个国家最出风头的两个人。”
“先皇对这两人宠幸有加,称他们为帝国双壁,说文有鲁郁,武有唐厉,帝国无忧。因为唐厉谋反一事,他也受到了牵连,虽然被鲁家保住了一条性命,却隐居南山,终日郁郁寡欢,饮酒度日”
“后来怎么又消失不见踪迹呢?”
“嘿嘿,那就得问上面那位了。”沈伯鱼嘴角浮现一抹嘲讽的笑意,说道:“既妒其能,又想用其才,屡次征召他为国效力,他都不应征。”
“最后那位急了,说你再不应召,就以唐厉逆党入刑他直接就消失不见踪迹了。”
沈星澜沉默片刻,称赞道:“此人颇有风骨。”
“风骨值几个钱?有风骨的人多了,刀子都不知道砍毁了多少把.”
“二爷爷为何怀疑是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