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在手里,头在空中。
他仍然保持着怒视唐匪的狰狞表情,甚至那瞳孔里面的血丝都不曾有任何的消减。
当利刃割掉他的脑袋时,他甚至都来不及有任何情绪上的变化。
无头的躯体都已经躺倒在身后兄弟的怀里,他的头颅才喷溅着血水落在地上。
噗!
骨肉和石板进行撞击,发出沉闷的声响。
直到这个时候,大家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有人看到唐匪拔剑。
剑出鞘,剑入鞘。
仿佛在同一时间完成。
他的剑太快了,快到让人肉眼难以追寻。
唐匪面无表情的看着王超,更确切的说是看着他的脑袋,出声说道:“我最讨厌别人用枪指我的头了。”
“王超.”
“队长.”
陈平抱着王超的尸体,脸上身上都溅满了血水,怒声嘶吼:“你在干什么?干什么?你为什么要杀人?为什么?”
刚刚还鲜活的生命,眨眼间便变成了一具没有呼吸的尸体。
天人永隔,实在是太让人难以接受了。
他没有死在战场,而是死在自己人的手里,死在监察院这群黑狗的手里.
“他要杀我,你没看到?”唐匪出声反问,云淡风轻的模样。
仿佛刚刚杀人的不是自己,或者说,他杀的不是人,而是一只三头羊红眼兔。
“他不敢开枪.他只是威胁.”
“威胁?不敢开枪?那你让他给我写一份保证书。”
“.”
人都死了,我怎么让他给你写保证书?
我怎么让他给你保证?
“我不能用自己的性命去考验别人的胆量。”
不管王超有没有想过要开枪.
万一走火了呢?
当他把枪口对准了自己的脑袋,那就代表着双方不死不休。
不要去衡量别人的人品,也不要去测试对方的胆量
影视剧中那些抓着别人的枪口瞄准自己额头嚷嚷着让对方开枪的主角都是智障。
要是在旧土,他会一剑砍掉对方的脑袋。
这里是新星,在监察院门口
他仍然会一剑砍掉对方的脑袋。
多年的旧土生活,让他养成了这样优良的生活习惯。
「死人了!」
「事情大条了!」
赵真吉有些慌。
但是看到唐匪笃定从容的模样,又觉得自己没必要那么慌。
反正杀人的又不是他,杀人的都不慌,自己慌什么?
唐匪越是淡定,亲卫队的人越是气愤。
他杀了自己的兄弟,却完全不当作一回事
难道我们就是任人宰割的猪狗吗?
“欺人太甚!”
“拼了,和他们拼了。”
“为队长报仇,为王超报仇”
“唐匪,我要和你玩命”
——
陈平原本还在约束队友,想要把事情的影响控制在一定范围之内。
可是,看到自己身边的兄弟惨死,不仅仅他自己义愤填膺,就是身边的这些兄弟们也都要气到爆炸。
忍无可忍,不必再忍。
“和他们拼了。”
张近海出声嘶吼。
他一马当先,挥拳砸向了距离他最近的一名监察使脸上。
“和他们拼了。”
其它人看到副队长张近海带头,也纷纷朝着面前的监察使扑了过去。
双方打成了一团。
魏君看着眼前的乱状,出声询问:“处长,我们怎么办?”
“打。”赵真吉出声说道:“他们都敢跑到咱们监察院门口来撒野,再不出手就要被人看不起了。”
赵真吉原本是不想惹事的,更不想得罪秦剑一身后的秦家和浴火军。
可是,唐匪都当街杀人了
珠玉在前,他做什么能掩盖掉唐匪的风头?
和唐匪杀人的事情相比,其它事情都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事。
再说,他们安保处原本就有守院之责。
事情都让唐匪和他们五处的人干完了,他们安保处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魏君明白了赵真吉的意思,立即对安保处发布命令,出声喝道:“把那些捣乱的混蛋全都给我抓起来。”
“是。”
安保处接到命令,早就手痒难耐,立即朝着亲卫队发动攻击。
内部巡视外部防御原本就应该是他们的工作,现在被五处的人给抢了先.
他们心里是不服气的。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因为这场看似偶然的小规模械斗,监察院和浴火军这两只庞然大物也开始碰撞了起来。
——
秦家。千岁山。
“什么?剑一的亲卫队大闹监察院?和他们那边干起来了?”
“到底是谁带的头?这不是胡闹吗?被人杀了也白杀”
“他们是疯了不成?他们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陈平是干什么吃的?怎么能做出这么愚蠢的事情?”
——
“你们这群没骨气的。”小老头秦望舒指着在场的那些年轻人,气得破口大骂。“咱们自家的孩子被人给带走了,是活着还是死了都不知道伱们不站出来替他说话也就罢了,竟然还有脸指责别人”
“我倒是觉得陈平干得好,亲卫队的小伙子们有血性.一言不合就是个干,主将都被人带走了,他们这些亲卫队一个个的当起了缩头乌龟,要来何用?”
“二叔,话也不能这么说.我们咋没有替剑一说话了?剑一被带走了,我们比谁都着急。”秦仲玉脸色不善的说道。
秦望舒的话让他们心里非常的不舒服,他在夸奖亲卫队的时候,把他们都贬为废物。
他们没有为秦剑一的事情奔波游走吗?他们费心费力的找关系拉人情是为了什么?
他们能像这些没脑子的亲卫队一样,一言不合就是個干吗?
到时候谁来担责?谁来收拾残局?
就像现在
亲卫队和监察院打起来了,后续事务谁来处理?
不还得他们这些人来干活嘛。
“就是,我倒是想痛痛快快的和他们打一场.打完了后?秦剑一就能安然无事的放回来了?”
“这个时候搞出这种事那不是给剑一上眼药吗?原本就听说他处境不好,这不是把子弹往人家枪管里面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