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天阙站在父亲的面前,就像是一个战败的将军。
不,是一个战场上的逃兵。
他确实是逃回来的。
因为那不是一场常规意义上的战斗,是你死我死,是同归于尽。
他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人对自己有着如此深沉的恨意。
又是哪一方势力.会蓄养如此多的死士?
钟天阙是不想逃的,因为他知道丢弃自己的战友逃跑意味着什么。
更何况现在正是自己的关键时期,如果这个时候逃了,那么,在皇室和满朝文武心中大皇子便成了一个不可托付的男人。
这不利于自己的上位。
可是,当那些海盗船状若疯狂的朝着火神号的炮火飞扑而来时,他害怕了,他怕自己真的会死在那浩瀚又寂寥的星空中。
于是,在钱太安和火神号舰长钟长鸣的死谏下,他被迫脱离了战斗海
“说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钟道隆刚刚补过一觉,看起来精神状态还不错。
他拎起桌子上的酒瓶,给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放在手里轻轻的摇晃着。
“我们在回来的路上遇袭了,那些海盗不要命似的朝着我们扑过来.他们要的不是钱财,而是我们的性命。他们想杀了我,想要和我们同归于尽。”
钟天阙的脊梁挺的笔直,双眼坦诚而无畏的看向自己的父亲,努力的让自己的一切选择都是合理而聪慧的。
“所以,没打过?”
“.”
“抛弃自己的兄弟跑了?”
“.”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
钟天阙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只是那個答案他不敢说出来。
“意味着你是个逃兵,意味着我可以一枪毙了你,让人砍掉你的脑袋.”
啪!
气愤之下,钟道隆把手里刚刚倒满酒水的酒杯砸在了钟天阙的脑袋上。
酒杯落在厚实的鹿毛地毯上,竟然没有破碎。
可是,那杯子里面的金黄色酒体却溅在钟天阙的脸上身上以及毛绒绒的地毯上。
钟天阙的额头被杯沿划开一道口子,鲜红的血水从那口子里面溢了出来。
可是,钟天阙却置若罔闻,都没有用手擦拭一把。
就那么僵硬呆滞的站在那里,任由那血水自由流淌,那张向来给人坚毅可靠感觉的国字脸都变得丑陋狰狞起来。
“国主,是我们把皇子殿下带走的.千错万错,都是我们的错。”钟长鸣出声说道。
因为他是火神号舰长,也是这次皇子出巡的安保总负责人,所以,也被拉到了会议现场接受「询问」。
看到大皇子钟天阙被砸的头破血流,他知道,这个时候他不得不站出来说话了。
不能替上司背锅的下属不是好下属.
果然,钟道隆的视线转移到了钟长鸣的脸上,脸色阴沉,眼神阴厉,出声问道:“是你把他带走的?”
钟长鸣心中很慌,就像是被凶猛的野兽给盯住了一般。
但是他知道自己现在还不能慌,强行保持着镇定,将脊梁挺的笔直,咬牙说道:“是的,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皇子殿下身份尊贵,万一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于国于民都不利。”
“所以,属下自作主张,在皇子殿下坚持不走的情况下,强行把他带离了战场”
“主将抛弃自己的士兵率先逃跑,你知道这是什么罪名吗?”钟道隆出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