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楷见第一道城墙崩塌,无数袁军兵士从缺口内涌入,后面的民夫趁机清理倒塌的的砖块碎石,将缺口扩大,形成通道。
他知道这是生死存亡之际,当下喝令后面几道墙的守军全部登上第二道墙的墙头守卫。
他自己则亲冒矢石,拿出强弓,对着
受此鼓舞,公孙瓒士兵们士气大震,纷纷引弓还击,一时间箭如雨下,袁军兵士多有被射死在上的。
此时太史慈引着一军冲到缺口,见对方反击凶猛,当下取下背后大弓,瞅准田楷,就是一箭射去。
这箭去势极快,快到田楷面门,田楷才反应过来,连忙把头一偏,肩头不偏不斜射在他的铁盔上,巨大的冲击力将他带得连连后退,摔倒在地上。
城下袁军士兵见了,纷纷喊道:“敌军大将死了!”
“敌军大将死了!”
城头上的公孙瓒军顿时慌乱起来,反击弱了许多,袁军趁机开始攀附攻城。
田楷亲卫看其倒在地上,双目紧闭,正自惶惶无计时,田楷猛然睁开眼睛,翻身坐了起来。
他大口喘着气,才勉强扶着城墙站起,感觉嘴里全都是血沫。
他抽出环首刀,高高举了起来,嘶声吼道:“诸君听令,今日死守不退!”
公孙瓒军听了,渐渐从混乱中恢复过来,齐声叫喊起来。
攻防足足持续了一个多时辰,袁绍这边,沮授看第二道城墙防守甚是牢固,自军死伤消耗颇大,和袁谭说了下,便令鸣金收兵。
袁熙好久没有亲自冲在最前面了,如今他在自己营寨门口,接应返回的兵士们,之前的熟悉的感觉重新回到了身体中。
这次攻入缺口的,有一支是太史慈带的步军,去的时候是五百人,回来的时候,能够站着的人,已经不足三百。
即使剩下来的人,也大部分是人人带伤,轻的互相搀扶着,勉强回来,不能行动的,都是被人抬着回来,甚至有的是被拖回来的。
有的身上插着好几支箭,在担架上不断翻滚哀嚎,有的身体被捅出一个窟窿,鲜血不断往外喷洒,有的紧紧捂着腹部,踉踉跄跄走着走着,便摔倒在地上,肠子流了一地。
刺鼻的血腥味冲击着袁熙鼻腔,他赶紧招呼医士抢救伤兵。
太史慈甲胄上插着几只箭,面有愧色上前道:“慈接战不利,有愧公子。”
袁熙摆手道:“回来就好,兄有没有受伤,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因为在外围,被第一道城墙挡着,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太史慈将箭支从甲胄上拔出,说道:“还好有甲胄挡住,但里面公孙瓒军的反击,有些出乎先前预料。”
经过太史慈解释,袁熙才明白,攻入城墙的袁军,被埋伏了。
出手的是白马义从。
他们趁着袁军攻上第二道城墙的当口,从一二道城墙之间的空白地带发起了冲锋。
白马义从多是轻骑,这样冲进步兵阵中,基本就是有死无生,但是其悍不畏死,用上百骑兵的性命,将拥挤在一二道城墙之间的数千袁军步卒尽数冲散。
也正是这一波突击,带走了太史慈麾下上百人的性命。
虽然这百十骑兵陷入敌阵后,尽数被袁兵步卒拉下马杀死,但城头上的守军趁机反攻,将袁军的这次攻城彻底挫败。
太史慈凭箭术射死几名骑兵后,带领手下苦苦支撑,直到鸣金收兵方才退回。
袁熙也是颇为心痛,这些步卒都是麴义精心训练多时的,在一次冲击中就死了这么多!
不过相比之下,其他袁军步卒伤亡更大,听太史慈说,貌似张郃也受了轻伤,被人救了回来。
袁熙摇摇头,因为视线被城墙遮挡,所以袁军这边应对反应慢了一拍,这也是战场上的无奈。
这个时代打仗,对大部分统帅来说,战场上笼罩着迷雾,只能靠预测判断战场动向。
袁军又试探着进攻了一次,发现还是无法攻上城头,只得再次收兵,同时在第一道墙下继续挖掘地道。
当天晚上袁绍召集众将,讨论接下来几日的攻势,一众谋士说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什么好的方法。
郭嘉倒是提出引上流易水,水淹易京,颇得到了几位谋士赞同。
但袁绍考虑后否决了,因为水淹和挖地道是冲突的,会影响到接下来的谋划。
最后袁绍还是决定,先扩大第一道城墙的缺口,辅助地道攻城,同时防备敌人逃跑。
接下来的几日,袁绍军依托第一道城墙反击掩护挖地道的民夫,死活不靠近第二道城墙,公孙瓒军在后面干瞪眼,又不敢出城反击,局势陷入了胶着。
袁绍每日晚上召集众人,但大家一时都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地道越往里挖越慢,只能用时间换空间。
此时易京城里,最高的望楼之中,有数名将领在公孙瓒面前争论在什么。
田楷头上扎着布带,前几日太史慈那一箭,虽然射在铁盔上,但还是将田楷额角震裂,至今伤势未好。
他出声道:“如此形势,白马义从根本无法发挥作用。”
“还请蓟侯亲帅骑军,从西门突围,往西山和黑山军汇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