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幽州地区,除了袁熙,阎柔鲜于辅,单于蹋顿,还有第四股力量。
公孙瓒残部。
如今他们分散在各个郡县,还占据着不少城池,但是群龙无首,要整合他们,除了原来公孙瓒部将田豫之外,袁熙手里还有一个人。
公孙瓒遗孀侯氏。
但要是利用侯氏,其方法却有些不上台面了,让袁熙也是颇为犹豫。
他只要纳了侯氏,将公孙瓒孩子收为义子,幽州的公孙瓒残党,便没有了继续抵抗借口,只能来归顺自己。
关键是,这样做合适吗?
袁熙觉得自己现在还没被逼到这份上,于是把这个念头先压了下去。
他送走鲜于辅,回到自己府邸的时候,却发现气氛怪怪的。
甄宓还是一如既往地在门口迎接,但袁熙却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他对甄宓的习惯动作太熟悉了,导致甄宓微微低头,向袁熙行礼时,袁熙心中涌现出了疏离的违和感。
他不动神色伸出手去,拉着甄宓的手道:“夫人身体如何了?”
甄宓的手微微一缩,随即回复如常,轻声道:“妾很好,夫君勿忧。”
袁熙心中疑惑起来,他和甄宓低声说了几句话,却见曹宪端着摆了茶壶茶碗的木盘进来,给两人倒茶。
曹宪背对甄宓时,对袁熙使了个眼色,瞟了下窗外。
袁熙心想果然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不动声色和甄宓又说了几句话,借口去找蔡昭姬谈事情,便转身出了门。
他一过转角,就见曹宪偷偷摸摸地躲在墙角后面,见袁熙来了,连忙指了指吴夫人的屋子方向,然后一溜烟跑了。
袁熙见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想要跟上去,却发现曹宪跑回环氏屋里去了。
他想了想,仍往蔡昭姬所在的书房走去。
此时吴夫人房里,华佗透过门缝看袁熙往书房去了,这才擦了把额头上的汗,转头对坐在床上的吴夫人说道:“以夫人的岁数,贸然服药,只怕对身体伤害颇大,可能有性命之忧。”
“还请夫人好好考虑下。”
吴夫人听了,脸色木然地点了点头,出声道:“妾已经想好了,还请先生开方子吧。”
华佗又擦了把汗,出声道:“北地苦寒,用药和江东颇不相同,容我回去好好思索,等明日派人给夫人送来方子,如何?”
吴夫人听了将信将疑,但华佗如此说,她只能无奈地点了点头,“那边劳烦先生了,妾等着先生的消息。”
华佗忙不迭道:“既如此,那我干脆回去配好药,直接给夫人带来好了。”
说完他也不等吴夫人应声,推开房门,侧身挤了出去,双脚变换,使出五禽戏中的猿飞鸟扑之法,几个纵跃,便出了府门,消失不见。
此时吴夫人床上的女儿摇摇晃晃站了起来,扑到夫人背上,牙牙道:“阿母,抱抱,抱抱。”
吴夫人侧身抱过女儿,眼角的泪不争气地滑了下来,心道怎么偏就这么巧!
袁熙一进屋,就见蔡昭姬看着他笑。
他心道今天真是怪了,一个个都这么奇奇怪怪的,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也不绕圈子,直接问道:“府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蔡昭姬努力憋住笑,结果还是忍不住,脸上却成了似笑非笑的模样,“公子见过夫人了?”
袁熙无奈道:“就是因为见过了,觉得她神色古怪,我又不好直接去问,才来找你的。”
蔡昭姬笑道:“公子是不是做了事情啊?要是没有心虚,怎么会来找我呢?”
袁熙心头火起,把蔡昭姬抓到怀里,把手探入深衣前襟一阵肆虐,直到蔡昭姬讨饶才停下手来,恶狠狠道:“不要打哑谜,快说!”
蔡昭姬媚眼如丝地横了袁熙一眼,气喘吁吁道:“妾身说便是了,公子最近越发粗暴,怪不得会惹出事情来。”
袁熙一怔,什么叫惹出事情来?
蔡昭姬悄声道:“前几时我和曹宪熬了些羊汤,正好蔡夫人也在夫人屋里,我便端给她盛了一碗。”
“结果蔡夫人一喝下去,就匆忙出屋,吐了出来。”
袁熙听了,说道:“这是不是习惯羊肉味道吧?”
蔡昭姬压低声音,“但蔡夫人却是干呕不止,夫人见她身体不适,连忙叫人出去,请了华佗先生前来。”
“先生来后,给蔡夫人一搭脉,便失声说,这好像是喜脉!”
“我们一时没反应过来,之后过了片刻,夫人和蔡夫人的脸色立刻变了。”
袁熙也吃惊得张大了嘴,“不会吧?”
“会不会看错了?”
蔡昭姬叹道:“元化先生也是脸色大变,连忙说自己可能看错了,蔡夫人也许只是身体不适。”
“后来夫人便请先生一起回屋去了,之后公子便回来了。”
袁熙仔细思索前后因果,恍然大悟道:“你们怀疑是我干的?”
蔡昭姬听了,掩口笑道:“妾哪里敢这么想,只怕夫人会想多。”
“这事情妾不敢插嘴,只能等公子和夫人去说明白。”
袁熙霍然站起,愤怒道:“不知道哪个臭不要脸的做了这种事,害得我背黑锅!”
“不行,我得把他揪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