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熙一早便睁开眼睛,搂着怀里还在熟睡的甄宓,窗外鱼肚白渗入窗纱,隐隐透进来了光亮。
袁熙轻轻拂过甄宓散落的乌云般的秀发,想起她昨晚的表现,心道甄宓虽然嘴上不说,但明显能看得出来,对于孩子还很是渴望的,明显是被吴夫人刺激到了。
不过这也很正常,毕竟谁都最喜欢自己亲生的孩子。
说起来,在后世的历史中,袁熙死后,甄宓被曹丕所纳,生下了曹叡和东乡公主,曹叡三子皆夭折,东乡公主后来也不见于记载,可以说很可能没有后人了。
而讽刺的是,彼时袁熙被杀后,留下了其
直到传到了唐朝,袁熙
相比之下,后世曹丕和甄宓的血脉,却是早早灭绝了。
袁熙想着不同时空发生的事情,心道有时候命运便是如此奇妙,在时光的历史洪流中,一个人,一个家族,乃至帝王的命运,其实都如此渺小。
无论做过多么轰轰烈烈的事情,他们死后都变成了浪尖上几颗轰然破碎的泡沫,竹简上数行黑色冰冷的文字,贩夫走卒口里真假难分的谈资。
袁熙缓缓坐起,甄宓白玉般的香肩漏了出来,袁熙将被子扯过,给她轻轻遮盖上,然后起床下地。
他走到窗前,将窗户推开一丝缝隙,微风吹了进来,虽然此时天气已经变暖,但带来的冷意仍是让袁熙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书房里面还透出点点灯光,这是蔡昭姬一早起来修改典籍,吴夫人屋里传出阿香的哭声,一角的灶房已经冒出了点点炊烟,里面传来曹宪曹华互相取笑埋怨的斗嘴声。
吃过早饭,他便要带领一众属下,踏上攻打黑山的征程了。
袁熙深吸一口气,重活一世,前途未卜,他只能尽力而为,对得起关心自己的人就好。
至于天下争霸,谁也不能保证自己就是最后的赢家,但袁熙相信,即使没有自己,在之后的朝代更替中,还会有人前仆后继,探索让华夏变得更加美好的道路。
谁也不是救世主,严格来说,单单靠一个人改变历史洪流,虽然是可以的,但若后继无人,洪流便会肆虐变向,甚至逆流。
只有所有人不断努力,经历漫长的时光,才能到达理想的彼岸
能彻底拯救苍生百姓的,最后还要依靠人民百姓自己。
至于袁熙,他明白自己能做的,只是稍尽一份绵薄之力,让全天下的人,尽早明白这个道理。
仅此而已。
叮的一声,一支流矢射在了于禁胸前的铁甲上,被弹了出去。
他看着濮阳城头上,敌军还在不断放箭,而天色已经渐渐变黑,心下有些焦躁。
自己带着麾下兵士作为先锋,连续攻城已经半个月了,但还是久攻不下。
这张邈张超也太难打了!
于禁心里清楚,其一方面固然有坚城攻城不易的原因,另一方面也有兖州士族对曹操极为抵触的缘故。
兖州多有和曹操离心者,兼之害怕攻下城池后屠城,城内兵士百姓更是全力死守。
就在于禁犹豫要不要发动最后一次突击时,背后营寨里面传出鸣金收兵的声音,于禁听了松了口气,带兵缓缓退去。
等于禁回到营寨,众将都已经返回帐中,向领军主帅曹仁复命。
登众人一一分说今日情况后,曹仁脸上也有些不好看,曹纯于禁领军,打了一天,除了死伤几百人,毫无建树。
于禁倒是尽力了,关键是曹纯带领的新组建的骑军,在攻城战中作用并不大,这样练兵的机会都算不上。
曹仁想了想,便发了封信给鄄城,言说濮阳难下之事。
数日后,曹操收到信,召集众人商议,一众谋士有的建议增兵,有的则建议静观其变。
荀攸说道:“眼下敌人势头正盛,即使增兵打下来,也是惨胜,损失不小。”
“陈留早晚能打下来,反正只要围住,等城中断粮,士气崩溃即可。”
“眼下需要防范的有两件事,,
“听说臧洪在冀州天天跪在袁本初府邸门前求救呢。”
听到臧洪两个字,程昱冷笑道:“公达不需担心,他成不了气候。”
“再多一段时日,他就应该死心了。”
程昱心里有谱,冀州兵事都是袁尚掌管,自己已经打通了袁尚关节,将五石散送了过去,袁尚只要在袁绍耳边说几句话,臧洪便只能无功而返。
夏侯惇出声道:“眼下最好的办法,就是围而不攻,不出三月,濮阳必然崩溃。”
“只要打下陈留,我们便有路进入河内郡了。”
“彼时要养精蓄锐,将河内势力全部铲除,之前若在陈留消耗太多兵力,也不利于之后的行动啊。”
众人纷纷点头,荀彧出声道:“但拖这么久才奉迎天子,会不会有些迟了?”
荀攸出声道:“我知道文若很急,但即使我们现在打通去河内的路,也要面对李傕郭汜和白波贼两股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