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熙带着孙礼和百十亲卫,气势汹汹地进入袁尚营寨,让营寨内的军将都忍不住紧张起来,纷纷赶来站在袁尚身旁拱卫。
谋士逄纪,武将文丑张郃,分立袁尚两旁,见袁尚脸色极为不好,心道这倒是情理之中,任谁打得黑山军大败,眼看节节胜利,将对方逼入绝境,却被同族之人摘了果子,也不会高兴的。
眼下袁尚带领数万大军突入黑山隘口,挡住了袁熙进入黑山腹地的道路,等于将打败黑山军的首功抢了过来,袁熙岂能不怒?
孙礼站在袁熙身后,死死盯着袁尚,如同一头择人而噬的饿狼,袁尚背后侍卫看了,都把手按在刀柄上,防备对方暴起发难。
他们都是听说过凶虎名号的,谁知道袁熙会不会发疯,让他的护卫对自家公子不利?
袁熙面色阴沉,挺直身子拱手道:“见过显甫公子。”
袁尚见袁熙一副心有不甘的样子,心里暗暗得意,哈哈笑道:“显奕公子,哦,不对,现在应该叫你使君了。”
“未知使君着急见我,所为何事啊?”
“坐下说,坐下说,哈哈。”
两人分别落座,袁熙面有怒色:“黑山军区区芥癣之疾,单凭我一军,足以将其歼灭。”
“但如今显甫公子中途进入战场,挡在我攻入黑山腹地的道路上,我想问问,是何用意?”
袁尚呵呵笑了起来,“显奕公子这话,说的有些过了,黑山乃是袁氏大敌,我身为袁氏子弟,代父掌军,岂能坐视不管?”
“至于说我挡路什么的,却有些过了,我这几万大军进入黑山中部,只能走这几个隘口,别的地方,我也没法去啊。”
“显奕公子是不是小心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袁熙皱眉道:“如今且不说公子进入黑山腹地,我沿途过来,见公子到处安营立寨,山道都已阻断,我往哪去?”
袁尚心中得意,自己还是赶在了袁熙前面,将其堵在了战场外面,之后的功劳,就全都是我的了!
他哈哈笑道:“这是怕两军各有干扰,万一走在一起出了乱子,便不好了。”
“显奕完全可从别的隘口进入嘛。”
袁熙听了,脸色越发难看,“这里是北面及中部的连接点,只有一条路通往腹地,除此之外,难不成我还要绕道几百里,从冀州和河内之间的南隘口进去?”
袁尚听了,笑道:“这也未尝不可。”
“如今黑山军主力被我都吸引到这里,南部隘口必定空虚,也许无人把守。”
“要是显奕公子挥兵长驱直入,说不定能歪打正着,进入黑山腹地,先我一步捣毁黑山大本营呢。”
袁熙听了,神色更加愤怒。
袁尚叹道:“这样吧,我做个承诺。”
“咱们谁先攻破黑山军老巢,各凭本事。”
“要是显奕公子赢了,我会在阿父面前表奏公子功绩,说服阿父将黑山通道划给公子。”
“我绝对不会阻挠显奕公子行事,如何?”
在一旁站着的逄纪文丑等人心道袁三公子也真有脸说,现在挡着不让进去,这不是阻扰行事?
袁熙脸色阴晴不定,似乎终于是下定决心,说道:“一言为定!”
袁尚心中暗笑,袁熙这是病急乱投医了,他带人南下河内隘口,最快也要四五日,到时候自己早就遥遥领先了!
袁熙见事情没有转圜余地,当即告辞离开,袁尚还要留袁熙吃饭,袁熙摆手道:“不用了,希望显甫公子能记得承诺就好。”
袁尚见袁熙急匆匆离开,心道对方不会真的要带兵南下吧?
他突然感到心里有些发虚,扭头对逄纪道:“难道他还不死心,想和我争功?”
逄纪听了,说道:“显奕公子有凶虎之名,这可是一场场大战,实打实打出的名声,岂是遇事便放弃的。”
“我推测,他肯定会火速南下,从南隘口进入黑山。”
袁尚听了,心中一急,说道:“既然如此,我们还愣着干什么,今日我们便全军开拔,往西攻打黑山军!”
逄纪听了说道:“公子莫慌,主动权在我们这边。”
“我们数万大军,显奕公子满打满算也只有数千人,况且他要绕路,如何能比我们快?”
“退一万步讲,显奕公子就是绕到了南隘口,即使黑山军不设防,他赢的希望也不大。”
“我反倒是担心我们仓促拔营,显奕公子真正的目的不是南下,而是跟在我们后面坐收渔利。”
“所以我们还是要留些人挡在路上,免得显奕公子虚晃一枪。”
袁尚听了,冷哼道:“我明白了!”
“留两千人守住隘口,防备袁熙通过!”
“其他人跟我明日一早拔营,攻击黑山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