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尧道:“这都是海船受灾之后,遭受损坏的货物,我都将其收集起来,存于此地。”
在他的带领下,众人找到了几个巨大的箱子。
掀开箱子一看,袁熙就知道没希望了。
其里面堆得密密麻麻的,确实是种,但如今上面却都是枯萎的芽叶。
甄尧叹道:“回来的海商说,他还特地问了当地人如何种植,说是种先经过暴晒,然后播种之前浸水,最后在初春阳光晴朗时播种,施以少量浇水,便可以发芽。”
“这艘商船,却是回来时遭遇暴风巨浪,船舱进水,将货仓全都淹了。”
“海船漂流了半个多月,才先办法排水出仓,修理一番,才返回了海西。”
“但里面的货物,却几乎都被泡坏了,包括这些种子。”
袁熙翻开旁边的一个箱子,里面装的都是桃,说明这些确实是种子。
但这箱子桃,撑死也只能纺出半匹布来,能顶什么用?
袁熙望着这些坏掉的种子扼腕叹息,泡了这么长时间的海水,基本是毫无希望了。
他不甘心道:“找些农田,将其泡水种下去,权当死马当活马医吧。”
甄尧听了,连忙领命,找人安排去了。
袁熙其实也明白,这些种子基本废了,就是存货下来几株,又能怎如何,得种多少年才能形成规模?
但他实在有些不甘心,眼见就要成功了,结果却是发生了意外,而且晚推广一两年,天下可能就会多死很多人。
他压下心中烦躁,又检视了其他货物,发现有些货物,确实是很有用处。
比如香料,羊毛披肩,锡块,银饰,象牙等价值不菲的物品,如果卖给中原士族,也能大赚一比,但相比来说,这些都是锦上添的奢侈品,根本无关紧要,也就能骗骗富人的钱罢了。
他突然眼睛一眨,从角落里面翻出一个封的严严实实的铁盒,说道:“这是什么?”
甄尧连忙找出钥匙打开,说:“这是那甄家行商在暹罗买的种子,说是其种下之后,长成树苗,七八年后,便可以长成。”
“其树内有白水,割开后以碗贮之,凝固后可用来制造器具。”
“其种子不好保存,需要尽快播种,所以那行商特地找了个铁盒密封保存。”
“很幸运的是遭遇风浪后没有进水,种子应该还能用。”
袁熙一怔,这不就是橡胶么!
他随即暗骂,为什么铁盒内装的不是种子!
橡胶虽好,这个时代却用处相当有限,更关键的是,目前的华夏,根本不适合种植橡胶!
种植橡胶最初有一个定论,就是北纬15度以北不适合种植橡胶,北纬17度以北更被称作“植胶禁区”,而华夏最南边的海南,则位于北纬18度-北纬20度之间。
直到后世两千年后,也是经过华夏人多年努力,才突破了这个禁区,让橡胶树得以在华夏领土内大规模种植,但现在袁熙哪有这个技术?
他兴致缺缺地放下盒子,犹豫了一下,又将其递给甄尧,“我记得这东西二三月份就可以种了,找块地试试,种不出来也没事。”
甄尧应了,心道看袁熙这样子,好像很没有信心啊,难道他已经见过这东西了?
袁熙心里有些难受,但看到甄尧惴惴不安的样子,马上醒悟过来,拉着甄尧的手道:“兄做得很好。”
“好生补偿安抚那些行商,毕竟能从海上遇险,还能捡回一条命来,已经是殊为不易,毕竟他们是为咱们做事的。”
“千万不要寒了他们的心。”
甄尧连忙领命,袁熙又道:“如今臧洪何在?”
甄尧答道:“如今我腾出了个宅子给他住。”
他压低声音,“此人也是怪,时常足不出户,就是出门,也是到海边眺望,我也不知道如何和他打交道。”
袁熙点头,“你和我去一趟。”
未几,众人就到了附近一所宅邸,甄尧上前和看门人说了,不一会,便有两个女子打开门,迎众人进去,口中道:“主人恭请贵客。”
甄尧见臧洪竟是没有亲自出来迎接,心中不快,袁熙倒是打量了一眼两名女子,看其穿着,应该是臧洪的姬妾。
就是不知道这两位是不是后世中,在东武阳被围城断粮时,被臧洪煮了分给城中百姓兵士做食物的小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