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難得出現稀客,桌子上面擺好兩菜一湯,少年也做好了各種準備,盡管對於男性的存在感到費解,甚至擔心對方是否為从未提及的父親,依舊把这些疑問塞進喉嚨里面,等待機會的降臨。
對於这位朋友,母親顯得相當隨興,根本沒有一点在乎的意思,给了一点酒跟食物,僅僅如此而已,再多的就沒有。
聊天的过程跟內容都相當普通,大致上就是關心為主,这位男性似乎在过去是一位護衛之類,雙方之間有著一点小小的關係,類似一面之緣的程度。
少年注意到,每當男子談及某座村子的現狀,母親的目光當中才會多出一份神采,看的出來,那个故鄉是相當重要的地方。
除此之外,兩人的內容多半都毫無價值可言,就是類似在商言商的部分居多,到后面連多問的念头的沒有,一看就不是戀人夫妻關係。
結果,就在少年去上廁所回來的時候,不經意之間聽見了兩人所说的話,頓時一阵头昏,幾乎站不穩脚步,不安的等待著母親回應。
--不是我生的,卻還是我的孩子,那个孩子把我當成母親對待,这樣就够了
母親淡淡地回應,語氣當中充滿平靜。
驚恐、害怕、愉快等等各種情緒混雜在一起,那一天,少年恍恍惚惚地睡著,直到隔天一大早才起身,整个人依舊顯得相當憔悴。
不是母親的孩子卻還是母親的孩子,这樣的詭異情況對於一个小孩來说始終有些難以接受,心中總是無法輕易將其去除。
問題是,他从來不敢开口,深怕如果真的詢問了一次,母子之間的關係會就此破滅,於是一直以來都閉口不談。
或許是內心產生嫌隙的緣故,等到青春期一到,少年發現了血脈的覺醒,开始能够做到人類當中英雄之別才能辦成的神蹟,一口氣走出村子,前往外面的世界當起冒險者。
而这此,他跟母親分开,分離的那一天,本來想说的話全都堵住,不知該说点甚麼才好,算是某種意義上的沉默傷害。
離开直到現在,少年經歷了太多太多,幾乎比村子裏面還要繁複,躺在床上休息,已經快要忘卻那份女性的溫柔。
當然,母親这樣的存在是不可能將其遺忘,加上在外面的世界經歷許多,以前一些不理解的資料都慢慢明白,知道一切都是為了復仇。
對象是誰,為了甚麼,这些卻是無法知道的部分,少年只知道拼命努力生存,畢竟过往从未學过冒險者的生活,天天都累到癱倒,根本沒有時間去思考其他事情。
直到那天,母親突然出現,情況好像與以往不同。
整个人包裹著奇特的布,似乎是一種抵抗高溫的特殊道具,語氣上也是一種前所未見的溫柔,只是,这種跟以往的不同,更多的是一種交代。
目送母親離去,少年心中依舊還有芥蒂,算是青春期的一份彆扭,於是裝作豪不在意的态度,繼續过著一如既往的生活。
--你好
一名擁有柔和笑容的男子搭話,不經意之間的坐在少年身旁。
酒吧里面本就會有一大堆莫名的人物,有著任何想法的傢伙都有可能會出現,撇开某位自稱能够擋下傷害的奇怪大叔??
少年本來不在意男子,直到對方说明了一場應龙女子跟畢方未來領袖的戰鬥,越说越讓人感到不安,尤其是里面提到一位人類的復仇計畫。
細節方面那怕完全不清楚,他都能感覺到與母親的內容有著異曲同工之妙,於是請了對方一杯酒,要求不要打謎語,認真地说出切实的內容。
--其实??
對方輕鬆说了一句話,頓時讓少年瞪大雙眼,急忙起身衝離酒吧。
就算同伴在身后说了甚麼,如今的他已經沒有力氣跟精神去理會这些,腦中僅剩下唯一的一个念头,就是趕緊前往現場去嘗試改變一切。
全速奔跑也不可能趕上,於是只好花钱買馬以全速衝刺,嘴裏面不斷默念並且祈禱情況的好轉,除此之外,甚麼都做不到。
必須要更快,不能在此停歇,少年的臉上寫滿惶恐,那是遠比面對巨大野獸或是百年無法解決的災難還要足以令人驚慌的情況。
為什麼那个時候要裝模作樣,為什麼要當作不在乎的态度放任母親自行離开,為什麼在好不容易的一次見面非要冷漠對待。
所有的行為都是孩童般不成熟的體現,明明出門闖蕩的目的就是想要證明给家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