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世兰走至外间,看着胤禛眼下的乌青,便知他昨夜定是难眠,好在腊月二十三已经封笔,这几日是不用上朝的,只安心等过年就是。
“臣妾刚才看了端妃,也安慰了她几句,但是失子之痛还得她自己慢慢克化。皇上昨夜也没睡好罢?不如回去再歇会儿,这几日宫中事多,皇上龙体要紧。皇后娘娘又刚有孕,更需休息。”
延庆殿中气氛低迷,乌拉那拉氏看看胤禛,将话咽了回去,好半天,胤禛才道。
“世兰体贴,皇后也回去歇歇吧。这些日子,就辛苦世兰为皇后分忧。”
景仁宫中,剪秋伺候着乌拉那拉氏喝下章太医开的安胎药,取了茶水为乌拉那拉氏漱口用。
绣夏捧了痰盂立在一侧,等乌拉那拉氏漱了口才端走,绘春又奉上一杯凤凰水仙茶,这方是吃的茶。
乌拉那拉氏看了一眼茶水,并不接,剪秋对绘春道。
“你今日怎的沏了这个茶,快去换了娘娘爱喝的碧螺春来。”
绘春不明所以,但也不敢说什么,忙退下去换茶。
“娘娘不用将此等小事放在心上,想来是绘春一时大意。”
剪秋看到凤凰水仙茶,才想起这是华妃素日爱喝的茶类,难怪皇后娘娘不接。
乌拉那拉氏抚了肚子,淡淡道。
“本宫不会将这些事放在心上。本宫只是觉得奇怪,皇上酒力不差,怎的这次就皇上向来也不是急色之人,前两次去看端妃,也不见端妃有恙,偏偏昨夜就出事了。”
剪秋不太确定的道。
“娘娘的意思是,此事可能有蹊跷?”
乌拉那拉氏盯着自己的护甲,珐琅掐金丝的护甲甚为漂亮。
“不是可能有蹊跷,是一定有。只是这关窍,本宫还未想通。对了,听说昨夜华妃醉酒未醒,皇上是召了菀贵人去看顾端妃?菀贵人位分低,按说轮也轮不到她,本宫想了一早上,终归是现下后宫妃嫔不多的缘故。”
剪秋附和着乌拉那拉氏。
“奴婢也听说,昨夜确实是菀贵人看顾的端妃。娘娘说,宫中现在嫔妃不多,可是奴婢看也不少了,娘娘是怕您有孕之时,华妃独大?”
“单看数量,嫔妃是不少,可是细算下来,能分得皇上恩宠的,除了华妃,便只剩一个菀贵人。本宫不在意皇上身边有多少女子,本宫只是在意,同姐姐一般独享雨露的人,不能再出现一个。”
剪秋接了绘春新奉上的茶,送到乌拉那拉氏手中,说道。
“娘娘是皇后,腹中又有了大清的嫡子,皇上再怎么宠爱别人,她们也越不过您去。即便皇上专宠谁,外面大臣们可不会答应中宫易主,娘娘安心养胎就是。娘娘今日还未去看看三阿哥,不如奴婢陪娘娘走走,看看三阿哥?”
乌拉那拉氏伸了手,被剪秋扶着去偏殿看望三阿哥。
年世兰坐在慈宁宫中,与皇太后相对而坐,亲自烹茶给皇太后饮用。
“哀家这辈子于儿女份上无缘,哀家听着端妃与皇后先后有孕,也为她们高兴来着。谁知端妃竟遭了此难,哀家听说,是皇帝不好。”
年世兰手底下将茶汤分别倒入闻香杯,茶斟了七分满,双手端了奉给皇太后,笑道。
“太后娘娘是个心善的,是端妃自己福薄,孩子在腹中长的弱。皇上又何尝想发生此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