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世兰招招手,小林子赶忙从地上爬起来,将耳朵凑在年世兰旁边,年世兰耳语一番,放了小林子出去。
端妃自小产养好了身子,便出入景仁宫多了起来,这日她又在景仁宫与乌拉那拉氏作伴。
乌拉那拉氏看端妃拿了绣绷,在仔细的描绣着手中的花样,笑眯眯道。
“端妃真是好耐心,这女红做的极好。瞧那料子上的大鱼,仿佛在活蹦乱跳。只是你身子才好,也要仔细眼睛才是,绣活可是最费眼睛的。”
端妃边一针一针绣着鲤鱼,边也笑眯眯道。
“承蒙皇后娘娘谬赞。臣妾在闺中时,最不喜的便是女红。臣妾从前总觉得绣东西婆妈,但是进了宫,长日无事,便慢慢将女红练了起来。这才发现啊,将喜欢的花样绣在这些布料上,是件很让人自得的事。”
乌拉那拉氏面上笑容不变。
“妹妹端惠,皇上赐的这个封号也恰如其分。对了,本宫这些日子养胎,六宫中事宜皆由华妃料理,不知华妃可曾遗漏了什么,妹妹的延庆殿可缺什么?”
端妃低着头绣着,嘴角是浅浅的笑。
“臣妾那里什么都不缺,倒是华妃看臣妾前些日子身子虚,着人送了好些补品来。臣妾的奴婢便一股脑的炖给臣妾吃,将臣妾腰身都吃大了一圈。这眼看天儿热了,臣妾的衣裳呀,都要新做了呢。”
“本宫也看你最近气色不错,一点也瞧不出小产后的憔悴。只是本宫听说,皇上这些日子忙,来了后宫,除了瞧瞧本宫,也只去华妃与菀贵人处。妹妹也该尽早打算,重得皇上恩宠才是。上次是意外,妹妹万勿怪怨皇上,皇上也难过了好些日子呢。”
乌拉那拉氏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偏偏提到了端妃小产,端妃停下手中的针线,抬起头来时,眼睛带着盈盈泪珠。
“臣妾哪里敢怪怨皇上呢,是臣妾福薄,没有留住孩子。这些日子,臣妾听说皇上忙,虽则臣妾心中思念皇上,但却不敢轻易搅扰皇上。臣妾只盼着,多来娘娘这,能偶遇到皇上。”
端妃停顿了下,继续道。
“皇后娘娘恕臣妾私心,但臣妾不愿,也不敢欺瞒皇后娘娘,这确实乃臣妾心中所想。”
乌拉那拉氏看着端妃说完话流下的两滴泪,心里盘算着,自己现下有孕,身边有个人能将皇上的心思拢住也是好的。
“本宫就喜欢你这样有话直说的,没有那么多弯弯绕。你想在本宫这偶遇皇上,也不是一件容易事。本宫自然会适时向皇上提起,多去妹妹宫里的。”
端妃放下手中的绣绷,站起身来福了礼。
“臣妾多谢皇后娘娘提携。”
自那日起,端妃便每日带着一碗汤饮到了景仁宫,只是乌拉那拉氏总是笑说,自己的小厨房已经炖了汤羹,再喝也喝不下了。
端妃道。
“皇后娘娘的小厨房,自是宫中除了御膳房外无法比拟的。这每日的汤羹,也是臣妾的心意。臣妾去岁收集的雪水,干净纯洁,臣妾日日取了来,悉心炖汤,只愿皇后娘娘凤体康健。”
乌拉那拉氏笑着端起那碗桂圆草龟汤闻了闻,又放回托盘中。
“好香,只可惜本宫这会子喝不下了,你且先放在这里,等本宫晚间热一热了再尝尝你的手艺。”
端妃福了礼告退。
待端妃一出景仁宫,剪秋立马道。
“主子,奴婢这就将汤倒掉去,回头只道您已经喝了罢。”
乌拉那拉氏脸上的笑容敛去,唤了江福海来。
“去请章太医来景仁宫。”
江福海领命而去,乌拉那拉氏才对剪秋道。
“今日先不急着倒掉,她已经连着送了五日了,本宫倒有点好奇,她在这汤里搁了什么好东西。本宫这胎来的不易,除了小厨房的东西,本宫连御膳房的都不会轻易吃的。”
剪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