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是初十,苏培盛一早便到了翊坤宫,他先给年世兰请了安。
年世兰看着极少跪在地上的苏培盛,笑着道。
“苏公公快起来,这大过年的,
难得你有空亲自过来。
可是皇上有何吩咐?”
小林子极有眼力见,已经上前两步去掺了苏培盛起身。
苏培盛一边嘴里客套着,一边对于小林子有眼色这事很是受用。
“奴才多谢娘娘体恤,娘娘睿智。
皇上说,今儿午膳在翊坤宫用。
皇上好几日未见四阿哥了,想的慌呢。
皇上要奴才问问,四阿哥这些日子进得可香,
睡得可好?夜间可曾啼哭?”
年世兰依旧笑着。
“劳皇上记挂,本宫代四阿哥多谢皇上隆恩。
烦请苏公公回禀皇上,四阿哥一切都好。
吃得好,睡得香,可让本宫省心的很。
一会儿本宫就吩咐小厨房,好好的准备午膳。
再将四阿哥抱出来给皇上亲自抱抱,
看看四阿哥被本宫养的重了些没有。”
说着,年世兰亲自取了一个精致的荷包给苏培盛。
“大过年的,苏公公百忙之中还要亲自来翊坤宫,也是辛苦。
本宫没有旁的,这个荷包给公公喝茶。”
苏培盛知道,这是华妃念着年节,给他的封赏,便也不推辞,大大方方收了,躬身谢恩。
“奴才多谢华妃娘娘赏赐,奴才定好好回禀皇上。”
苏培盛可是人精中的人精,一拿到荷包,便掂出了重量。
荷包里可是十两银子的样子,要知道,宫中一位贵人的月例也才十两银子。
华妃娘娘出手真是阔绰!
苏培盛再想想年羹尧得的那些赏赐,想必贴补了不少给华妃娘娘。
难得年氏兄妹二人不骄矜,年羹尧在朝中寡言,也不爱与人结党。
华妃在后宫虽手段强势些,但也是为了更好的协理六宫。
苏培盛喜滋滋的揣着银子回了胤禛身边当差,也是将年世兰的话一五一十仔细禀报了的。
胤禛听苏培盛说,年世兰将四阿哥养的好,还要好好准备午膳等他去用,不由笑得开怀。
苏培盛又道。
“华妃娘娘还赏了奴才一个荷包,奴才见颇为贵重,特地禀报皇上。”
他边说边觑了胤禛的面色,见胤禛将那荷包瞟了一眼,不甚在意的样子。
“华妃大度,赏了你,你安心拿着就是。”
苏培盛嘿嘿一笑,又收起了荷包。
年世兰自打苏培盛立刻翊坤宫后,亲自去了自己宫里的小厨房,嘱咐了小厨房做了羊肉铜锅子。
颂芝道。
“这大过年的,主子就给皇上吃这个?”
年世兰斜睨颂芝一眼。
“皇上这几日想必也吃腻了御膳房的菜,这羊肉锅子才好呢。
本宫要人弄来的可是哥哥自西北带回的上好羊肉,
听哥哥说,那都是吃沙葱长大的羊,没有一点膻味的。
也不必加什么调味料,只需切了薄薄的片,在那铜锅白水里涮一涮。”
颂芝忍不住问道。
“白水涮羊肉?那有什么滋味啊?
恕奴婢浅薄,从没听过这样的吃法。”
年世兰带了些得意道。
“本宫也是听哥哥说的,今日特意弄了来试试。
哥哥说,白水里只需加葱姜蒜共煮即可。
真正的秘诀在那料汁中。”
颂芝稀里糊涂的,在脑中回忆,自家主子这样的言之凿凿,是何时由大将军教给她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