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起身来,对着德太后缓缓跪了下去。
“这便是今日臣妾来的第二件事。只是”
年世兰为难的看看左右,竹息会意,立刻打发永和宫伺候的宫人下去了。
殿内只余德太后与竹息主仆二人,并年世兰与颂芝主仆二人。
“只是如何?你且先起来说话吧。动不动跪着,哀家也怕你跪坏了身子。”
德太后似乎来了兴致,她想听听,年世兰能说出什么话来。
年世兰先是给德太后磕了头,才小心翼翼站起身,说道。
“臣妾此番前来,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太后娘娘是何等聪慧,大概也看出臣妾是有话要说的。这才肯留出余地听臣妾一言。”
德太后皱着眉,带了些不耐烦。
“你有话直说便是,绕这么多弯弯绕做什么?”
年世兰道。
“是,那臣妾便直言。臣妾宫中,在弘历周岁生辰前夕,出了点事。”
年世兰边说边悄悄觑了德太后面色,见她似乎并无异样,便接着说道。
“死了一个宫女,臣妾对外只说是时疫所感。但其实,那宫女死前告诉了臣妾,她背后的主使。”
说到这里,年世兰故意停顿了一下。
德太后心头咯噔一下,年世兰这话是在试探?
但德太后这样的人,浸淫宫闱许久,即便不见得多么足智多谋,但总是能在事情未清楚之前保持基本的表情的。
德太后心里在急跳,嘴上却沉稳问道。
“弘历出了何事?那宫女背后的主使是谁?你可问清了?”
年世兰缓了缓,几乎是咬牙切齿道。
“弘历差点被人所害,那叫做小满的宫女临死前交代,是皇太后所为!
可是臣妾实在想不到,臣妾哪里得罪了皇太后!
只是那宫女已死,臣妾也没有多余的证据去指证皇太后。
且皇太后到底在宫中多年,自有自己的势力,臣妾也无力与之斗。
太后娘娘说了,儿子是为娘的心头肉。弘历遭此劫难,臣妾心痛如绞!”
年世兰说着话,情不自禁流下泪来,此时的眼泪,半真半假,但落在德太后眼里,却叫她心头痛快了一大截。
德太后忍着内心的喜悦,做出一副悲伤又义愤填膺的样子。
“既然那宫女说了是皇太后,你为何不去求皇上?”
年世兰拭了泪,抬起头来。
“臣妾不瞒太后娘娘,臣妾不敢将此事告诉皇上!
臣妾深知,皇上最重礼义孝道,那宫女小满已死,
臣妾如何能空口白牙去指认母后皇太后?
臣妾想了许久,这才来求您。
您是圣母皇太后,这宫中能与她势均力敌的只有您。
也只有您才能护得弘历周全!您是弘历的皇祖母,
定会事事为弘历思虑的。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臣妾也为自己的儿子计一计,
求太后娘娘成全臣妾这为人母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