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拉那拉氏不敢再听下去了,她忍不住声音提高了几分。
“姑母请不要再说了,臣妾心中实在难熬!
虽臣妾不愿承认,但您所说皆为实。”
德太后眼中闪过一抹满意的神色,她继续道。
“罢了,你如今身子已然损了,无法再生育,
但好在你还有三阿哥这个孩子在身边。”
乌拉那拉氏心中一凛,德太后似乎比自己想的还要癫狂些,她不敢置信的抬头看向德太后。
“您的意思是”
德太后点点头,眼中看不出情绪。
“哀家的意思,若是你能明白,哀家便能助你好好扶养三阿哥。
若是你不能明白,哀家也没什么好说的。你们是正头的夫妻,
哀家这孤老婆子跟前,你还是少来的好。”
乌拉那拉氏忽然道。
“姑母方才说,要臣妾为您做一件事,不知是何事?”
德太后缓缓躺回床上,语气中透着乏累。
“哀家乏了。你先回去罢,好好想想哀家与你说的话。”
乌拉那拉氏知道,此时再问下去,怕是不便细说的,于是她便告了退,回了自己的景仁宫。
晚上消息传回翊坤宫的时候,年世兰一派早已料到的样子。
“你说的可是真的?”
小林子在她近前道。
“知乐放心不下德太后与皇后单独待着,便偷偷听着。
这些个话,是知乐一句句说给奴才听的,奴才紧忙记在心里,
又依着原样学给主子听的,一个字也不敢差的。”
年世兰笑道。
“永和宫和景仁宫今日这密谈,若是传到皇上耳中,
你说,以皇上的性子,会如何做呢?”
小林子回想起知乐转述的那些话中隐含的大逆不道之语,不由打了个寒颤。
若是德太后真有那个心思,又让她成了事,恐怕后宫中其他人可没有好日子过了。
但小林子毕竟只是个奴才,哪里敢置喙这些,于是他摇摇头,迟疑道。
“奴才不知,也不敢知。”
年世兰轻蔑的瞧了眼小林子。
“你这是在本宫面前也谨慎了起来?”
小林子赶忙跪下道。
“奴才不敢,只是奴才终归是奴才,哪里敢妄加揣测皇上的心思。
但依着奴才拙见,她们必是成不了事的!且不说前朝有咱们年大将军,
后宫中还有您这样聪慧又算无遗策的主子呢!”
年世兰道。
“她们自然是成不了事的,也不该成事。若是被她们成了事,
本宫与年家,没有立足之地都是小事,恐怕连这颗脑袋都保不住了。”
小林子道。
“主子多虑了。不过,如今这情势,该如何呢?”
年世兰轻轻捻着手中的扇柄,眼睛直视着前方,轻启朱唇。
“德太后急不可耐,本宫是时候送她一程了。”
小林子迟疑道。
“可是,她毕竟是皇上的.虽说皇上如今不大去她跟前儿,
但皇上身上到底还有个“孝道”压着呢,主子万万不可冒险啊!”
年世兰轻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