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拉那拉氏停下翻书页的动作,抬起头来。
“果郡王自小亲近于华贵妃,此事不新鲜。
但他如今已经成年,又出宫立府单过了,
却能冒险乔装混进后宫,还与华贵妃处的贴身太监来往。
这事倒有意思了。本宫竟不知,他们二人情谊如此深厚?”
剪秋在旁本来是在为乌拉那拉氏捶着肩的,忽然道。
“奴婢没记错的话,果郡王今年已经十八岁,正是儿郎的好年纪。
听说皇上曾有意为他议亲,但他说自己暂时还不想娶妻。
华贵妃今年也才二十四岁,虽已为人母,但风韵正盛。”
说到此,剪秋停了话头,而这番话也说到了乌拉那拉氏心里。
乌拉那拉氏又将手中的书翻了一页,轻轻点头道。
“你的猜测,恐怕也不无道理。江福海,
给本宫盯紧翊坤宫,另外再找人盯着果郡王府。
若他真是有心,总会按捺不住露出马脚的。”
江福海领命下去了,剪秋道。
“天色已经晚了,奴婢将灯火弄亮一些罢。
娘娘这书反复看了多遍了,奴婢怕伤眼睛。”
乌拉那拉氏放下手中书籍,唤人取了水来净手。
她将一双干净精致的纤手泡在放了玫瑰花瓣和玫瑰精油的水中,舒服的叹口气。
“这些日子,除了德太后那边闹腾的厉害,本宫总觉得日子有些平静。
可是这平静下又总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即将破蛹而出,叫人心下不安。”
剪秋在旁侍立着,手中捧了柔软的绸巾等着给乌拉那拉氏擦手,她笑道。
“这可是娘娘多虑了,这些日子奴婢瞧着倒舒心。
华贵妃自打伤了脚后便一直在养伤懒怠出门,
娘娘不见她倒好,省得生气。
前儿她闹了那么一出,虽不知是为着什么,
但总归是又安静了,翊坤宫的宫门紧闭,
皇上也吩咐要她闭门思过。
后宫的杂事呢,皆有端妃处置,
娘娘您刚好趁空歇歇,调养一下身子,
顺便,想想下一步该怎么做。
总不能叫华贵妃一直在宫中独大。
奴婢看,其他妃嫔是不成气候的,
还得娘娘自己筹谋才是呢。”
乌拉那拉氏将手自水中捞出,接了剪秋奉上的软绸巾擦了手,抬手抚上自己的脸,怅然若失。
“本宫忽然觉得累极了。从前本宫以为皇上宠爱华贵妃,
一是为美色所惑,二是因着她的哥哥骁勇善战,得皇上喜爱。
可是你看这些日子,本宫之前亏损的身子也补的差不多了,
面色也恢复的润泽了许多,本宫的家世更是不逊于华贵妃,
可是皇上还是不会多看本宫一眼。剪秋,你说本宫这样斗,有什么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