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阳曜坐回书桌前,接着处理政务。
回浮云仙山数日,他于百鬼崖下受到的创伤,经过精心调养,已然痊愈。
只是这段时间,做什么事都想着兰黛,心神不宁,很是浮躁。
处理完毕,已然天黑。
李总管带人取走了处理好的政务,谢阳曜舒展开僵硬的筋骨,喝了降火的逍遥汤,换了身素衣,来到北巅山亭内。
现下天黑了,自山亭望去,坠海翻起的浪花,瞧不真切。
兰黛跑了,不同他回浮云仙便罢了,破海,竟也敢叫他瞧不真切!
寒风呼啸,卷动随意束起的头发,谢阳曜烦躁无比,眉眼浮出戾气。
他甩袖就走,边走边吩咐跟上来的侍从。“想办法叫坠海亮起。”
侍从:?
侍从愣了愣,见少主脸色不好看,连忙应是。
一行人沿着长阶而下。
玉石道平坦,四通八达,园囿围墙,缕空雕花,灵兽嬉闹,自有乐趣。
走到半路,正好撞上花房的人捧着一盆盆打理整齐,花姿端庄,属于艺兰珍品的金丝马尾素,往少主府和尊主私人宫殿青云殿送去。
谢阳曜瞧不得一个跟兰黛有关的东西,顿住了脚步,凉飕飕道:
“内务掌事是没拨给你们钱吗?尽培养些兰花。冬日,五日里有二日是兰花。”
花房的人全定在原地,不知哪里得罪了这位大多数时候都宽厚仁慈的少主。他们纷纷放下了金丝马尾素,躬身行礼。
领头道:“少主若是不喜,我们这就撤了,换成梅花如何?”
“你们在花房做事,送什么花,还问我?”
“少主教训得是,我们知晓了。”说罢,一伙人带着兰花连忙走了,像有条狗在后面撵。
谢阳曜收回视线,抬步欲走,一道含笑的声音传了过来。
“卷卷,好大的脾气,今日吃药了吗?”
这是使用传音术传来的话,格外清晰,仿佛就在面前。
谢阳曜精准无误捕捉到声源,他侧头,朝声源看去。
谢东池身着玄色法衣,外披玄狐大氅。
大氅厚实,上绣高山流水,对襟以及衣领都有墨色狐毛。
他背着手,站在左侧不远处的水榭栏杆前,遥遥注视着他。
谢阳曜屏退随从,快步走了过去。
“父尊。”
水榭内的随从侍女退了去。
谢东池继而道:“没吃药?没吃药就不要出来瞎逛,再闹出砍人头颅挂墙的事,我都要被你累着,一起挨骂。”
“我砍人您不知是什么原因?他们长了嘴便瞎说。”
“只当没听到又如何?这样闹起来,与你名声有损。”
“顺心而为,顺意而做。我有时候称呼您老头,不是没有缘由。”谢阳曜面无表情道。
龙池内的荷花不惧严寒,开得正盛。谢
东池探灵折了枝荷叶,将修为压至前者一样的境界,道:“兔崽子,本尊最近新习了一门枪法,可要试试。”
谢阳曜召出自己本命刀赤日刀。
赤日刀,长柄,刀身狭直,呈暗红色,刀刃乌黑。
骤一现身,霸道的气息便止不住往外流淌,几l息后,空气因赤日刀变得干燥、灼热。
谢阳曜握紧刀柄,抱刀行礼,道:“请父尊赐教。”
两人换了个宽阔的地方比试。
需知进攻是最好的防御,所以一进入战斗状态,谢阳曜即刻攻击对方。
谢东池经历过大乱、争霸时期,即便将修为压至前者一样的境界,凭借丰富的实战经验,也不是平常修士可比拟的存在。
两人对战,犹如狂风骤雨来临,池水沸腾,绿茵茵的草坪秃了皮,周遭房屋瞬间坍塌。灼热的刀气叫空气变得干燥,呼进人肺腑的气息都宛如沙子,叫人喉咙痛。
谢阳曜一刀劈向谢东池,荷花枝干附上灵力后,坚硬程度不亚于刀剑,谢东池迎上,以荷花枝干做格挡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