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旬日,天气晴朗。
天星州,追云城,一条平平无奇,略显陈旧的小巷子,有着无数窄窄的房门。
巷子尽头,一扇泛黄微烂的房门被推开,作一身菜贩子打扮,皮肤漆黑,眉毛稀疏,嘴唇干裂发黑的女子推着堆积蔬菜的板车出了门。
车轮轱辘碾过碎石地面,她推着板车来到巷口,正要走出巷子,前方大道左侧行来几个衣服华丽,气质不俗,且戴着黑面具的男子。
这几个男子径直走到她的面前,挡住她的去路。
女子紧张地握紧车柄,她不着痕迹地吸了一口气,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各位客官,卖菜?那你们可找对人了,我这里的菜最是新鲜。”
一个身形高挑的青年上前一步,客客气气道:
“菜暂时不需要,我们寻你,是有要事……”
话未说完,女人丢了板车,脚下生风,转瞬消失。观那粗糙的外表,难以想象她竟是个修炼者,且修为不低。
谢阳曜抬起眼睑,扫了一眼女人消失的地方,微微抬手,同身后的人道:“追。”
“是。”一干侍卫即刻亮出寻龙尺,追了女人去。
“不可伤到那位小姐,要客客气气请她。”沈泽兰补充道。他正是方才开口同女人说话,身形高挑的青年,而那女人正是里帮助谢阳曜寻得水之灵珠的女配。
谢阳曜仔细寻了,却未寻得水之灵珠一事惹得沈泽兰烦心不已,猜想或许是女配未到现场,水之灵珠不满足设定条件,不会现身,于是主动拉着谢阳曜来找女配。
说来女配,她信杨,单名一个梦字,却也不是什么简单人物,乃一得罪世家的高人的唯一弟子。
前不久,她的师父与那世家同归于尽了,而与那世家交好的宗派见此情形,不爽了,心中憋着一个恶气,想找个人发泄。此人自然是杨梦,谁叫她是她师父的唯一的弟子,且在她师父与世家同归于尽时,还跑前跑后地帮他师父。
杨梦一个势单力薄的散修,自然不敢于一个宗派抗衡,同她师父一般,选择了隐名埋姓,改变容貌,苟活于世,待到实力强大之时,再行找宗派算账。
里,杨梦之所以帮助谢阳曜寻找水之灵珠,全然是因为想借谢阳曜的力量,打掉宗派这个隐患。不过在后来寻找水之灵珠的下落时,出于那该死的主角bkg光环,杨梦喜欢上了谢阳曜。
据评论区剧透,后来杨梦为了永远可以看到谢阳曜,做了谢阳曜的堂哥的妻子,真真是一段求而不得,痴情不悔的“绝美”情节。
沈泽兰因而一开始便隔阂女配和谢阳曜一起去寻水之灵珠,毕竟他不是读者,身在其中,谁能容忍枕边人被他人窥视。
不过,到如今,现下情况也没如同一般,甚至可以说与毫无关系,所以,沈泽兰细细思量后,认为杨梦即便同谢阳曜一起去找寻水之灵珠,也不会喜欢上谢阳曜。
出于自己的考虑,认为水之灵珠要在满足设定条件时,才会现身,所以沈泽兰不打算一同去寻水之灵珠。
假使自己没有一同去,导致后续发展完全遵循,那也没有办法了。
他不能为了一己之私,不顾大局。
沈泽兰在心底,深深吸了口气,心道,只要谢阳曜还属于他,其它都不是问题。
“属下明白。“
一干侍卫听及沈泽兰的嘱咐,当即应答,答罢,几个跃步,消失于小巷。
来自东方的阳光斜斜没入小巷,在沈泽兰戴着的黑面具上留下一抹温暖。
月份大了,起了个大早赶来寻杨梦,沈泽兰确有些累,左右一瞧,没有地方可坐,心下不适,扭头看向谢阳曜。
“少主,你儿子累了。”
谢阳曜宠溺道:“儿子在肚子里,能累着他?我知晓,我心上人累了,过来。”
沈泽兰兴冲冲扑了过去。谢阳曜打横抱起他,朝不远处的火麒麟灵车走去。此时算得上早,所以街道上并没有什么人,沈泽兰倒也不怕丢脸,安安心心享受着对方的服务。
入了火麒麟灵车,对方把他放了下来,洗净了手,道:“你休息吧,我给你按按。”
沈泽兰揭去两人脸上的面具,毫不吝啬地奖励对方一个吻,脱掉短靴,卧入床榻,笑盈盈道:“劳烦。”
“你我之间还说劳烦,未免有些生分。”谢阳曜听及劳烦两字,心横茅草,不同从前面对对方那般紧张,患得患失,嘴上一松,所思之言便吞了出来。
沈泽兰闻言,笑了,他不过随口道谢,对方却如此在意。
这两日笼罩在头顶的乌云散了些,他竟有了逗弄对方的心思,道:“我不觉得生分,只是高兴自己有个体贴的心上人,故而这般客气。怎么,你不喜欢?你不喜欢,我以后就不说了,一切由你来定。只是我有些伤心,我以为你会包容我的一切。”
对方这话回答不好就是绝杀。
谢阳曜不知如何回答,秉承少说少错,干脆不回答,只顾剥去对方外衣,展指按摩。
沈泽兰一眼瞧出对方心中所想,暗自憋笑,道:“你为何不回我话,可是觉得我的话异常无聊?”说罢,作出生闷气的姿态,反降身体一挪,避开对方的按摩。
孕夫果然敏感。
谢阳曜不得不回答沈泽兰的问题了。他认认真真道:“我并不是觉得你的话无聊,不回答只是因为不知如何回答。
“坦白来说,我不可以包容你的一切,一些严重的事情,确实没有办法包容,不过我可以向你保证,绝对不会叫你受到欺负,谁的欺负都不行。
“至于喜不喜欢你客客气气,此问题不必想,我也会回答你,不喜欢。你我已经订婚,我希望你把我当自己人,想如何使唤就如何使唤。”
沈泽兰心道:你这回答,可不是特别能哄人,好在我并非真的生气,否则肯定会因此与你大吵一架。
沈泽兰打
量他一番,笑道:“谢少主,你的话我当如何信?可能拿出一点让我信你这话的保证?”
“我立誓如何?”谢阳曜停止按摩,端坐于榻边,竖起食指,“我谢阳曜在此立誓,将会……”
沈泽兰起身捂住了他的嘴,笑道:“我要你这样发誓,我谢阳曜将永永远远爱沈泽兰,无论何时何地都叫沈泽兰心肝。”
谢阳曜:?
“如何?可做得到?”沈泽兰歪头询问对方,捂住对方嘴唇的手却松了松,手指一下又一下摩挲对方唇瓣。
谢阳曜涨红了脸,吞吐半天,道:“可不可以少说几个字?”
沈泽兰说下要对方所发誓言,便猜到对方会提出这个要求,他藏着好笑,目光锐利下来,停止摩挲对方嘴唇,淡淡道:“你想少说哪几个字?”
谢阳曜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看了看他的脸色,道:“……无论何时何地都叫沈泽兰心肝。”
“这是几个字?”沈泽兰扬眉,带出几份薄怒。
“这自不是几个字,但我却也有难以之隐,我……”
“不乐意发誓便是不乐意发誓,扯那么借口做什么?我难道是非常小气之人,你不发誓,便同你置气?”
谢阳曜连忙辩解道:“泽兰,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心肝这个称呼实在不能在外人面前叫,我们换一个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