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落的跳下了马车。
眼瞅着杨铁牛,在众人的帮扶之下,也踱步迈进了杨家的宅邸中后,崔少愆便也“马不停蹄”的,打算再跟上一截。
穿过木质的月牙门,跟着前面的众人,走进了二进院落的偏房内。
首先映入眼帘的,仍旧是一整排半人多高的老花窗。
上面,龟背锦纹路的窗格,整整齐齐的排列着;甘醇清雅的香味,也若有若无的扑鼻而来。
同样是,一眼便被望到了头的屋子。里面温暖的室温,却还是让崔少愆,有了一种——恍若隔世的缥缈感。
房屋内,靠近花窗正中处,摆着一张案几和两把灯挂椅,威武壮硕,且造形浑厚。
翘头案下的如意雕花纹样,以及案几马蹄腿根部的纹样,很明显的,竟是也同她在太原旧城处所看到的——那间偏房里的构造……一模一样!
唯一的不同,怕就要数那案几上,所摆放出来的茶具,以及那下若铃铛,中有托盘的烛台上,尽情燃烧着的油灯了。
在灯挂椅的左右两边,各有一座的,那可升降式的灯架上,同样燃烧着的油灯,也好似在……热烈欢迎着他们“新主人”的到来。
而那右手边,从房梁处垂下来的,一个自在钩上,其悬挂着的香熏球,也在断断续续的,释放着它的香味。
左侧的柜子上,同样还是空荡荡,又干干净净的!
同样的一眼——便可以让人望到头。
只是这一回!其却是多多少少的,溢出了那么一丝……家的温暖,以及——人情味……
恍惚的轻挑了下眉头。
有一种再次穿越了时空感觉的崔少愆,颇有眼力见儿的,悄悄的退了下去。
还以为是战乱的原因,福伯才会将偏房内,搞得那么素雅与寡淡。
没曾想……这便是杨铁牛离去时的,独属于他记忆之中的——怀旧模样呐。
怔忪地想起了福伯之前,敲打她的那副嘴脸。崔少愆甚至还记得第一次,她与衣紫,便也是在这么一个——被逼无奈的情况下,将她们俩个,给草率的卖了出去。
耿耿于怀地想起了——只值五两银子的她自己。崔少愆又一次破大防的,转身便离了开来。
“慢着!你要出去作甚?!”
一回头,就看到了一抹盛气凌人的蔚蓝色长袍,以及那熟悉的一撇小胡子后,崔少愆整个人,都不好了起来。
“姑娘?!你这副打扮……莫不是……?!”
对这一身打扮,实在是有些犯怵的她,条件反射的,便紧绷起了神经来。
“嘘!傻愣着干甚?倒是赶紧走啊!快点儿跟上!”
生怕被折氏发现了的杨延婉,一个助跑之下,竟是连带着,把真就杵在了那里的某人——也给拉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