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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奈何事情发生的时间恰好就在黎初回国的当天。

倘若她那天没有出门,那一切又将会是怎样?

在面对残忍的死亡时,没有人能心平气和的接受,刘青松不能,其他人也不能。

不相干的那位自然也更煎熬,更痛苦。

因为朴到贤和黎初说的最后一句话是

——好,我们分手。

如同被拔舌般,从咽喉的深处蔓延出的刺痛与心悸,扩散到整个大脑,乃至身躯。

轰鸣声不停的在脑海中回荡,从指尖泛起的酸麻也正逐渐爬上整个手,让他连握住手机的力量都彻底消失。

他大概是听错了吧,怎么…会有人把她与死亡联系在一起呢?

站在那个小小的干净整洁的石碑前,刘青松很难想象,这就是黎初这个人一生的归处了。

在过往的二十多年中,他从未将遗憾这个词用在自己的身上,因为他从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遗憾。

不管是过去没能赢下的劲敌,没能真心吐露的话语,他总是觉得来日方长,比赛他会赢,应有的陪伴他也会做到。

但当那场久违的,世界巅峰的光芒再次照耀到他头顶时,上一次陪伴他共淋金色雨的人,却不在了。

并不是空间上的遥远,而是一种更真实,更穿透的,各种意义上的从世间离开了。

从前的他,向来不喜欢做假设,因为过于虚无缥缈,并且于他毫无意义。

但假设…

假设那天他能打通那串号码,哪怕是阻拦住黎初半分行动的步伐…

横亘在一块完整无瑕的镜面上的裂痕,是遗憾,将原本完好的生活撕裂,让痛苦与煎熬慢慢渗透进入到身体的每一个缝隙,连带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钻心剜骨的痛意。

淅淅沥沥的雨打在窗前,黄垚钦将玄关处堆放的快递转移到了大客厅内。

“都下了好几天了,雨到底什么时候能停啊啊啊啊…”罗思源瘫在沙发上发出了痛苦的哀嚎。

“好像明天吧,你看一下天气预报呗。”黄垚钦一边拆着快递一边回道。

“嘶——”

并不锋利的纸壳边缘将指腹划开一个裂口,黄垚钦吃痛,放下了纸盒。

“没事吧?”罗思源连忙凑过来。

黄垚钦摆摆手,“没事…”

这几天他总是有些莫名的心慌,却并不知道缘由。

黄垚钦细细想来,好像前几天从机场回基地的路上开始,就一直有些惴惴不安,仿佛有什么事发生了一般。

“然姐已经请了好几天的假,原本的拍摄计划也啪的一下取消了,雨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停…”

罗思源念叨的声音在耳边环绕,黄垚钦的思绪却跑到了其他地方。

艾然请假的时候,他刚从经理那边放下带来的资料,本身并没有要偷听的意思,但艾然的情绪实在是前所未有的不好…

是她的一位好友去世了。

关于生与死的问题,从来都不是黄垚钦这个年纪该考虑的,所以在那一瞬间,即使是被一种莫名的情绪笼罩住,黄垚钦也只以为是自己那共情能力又在作祟。

但在此后的这么长时间中,他总是会想起这件事。

仿佛冥冥之中,他不应该对这件事不闻不问无动于衷一样。

可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黄垚钦用创口贴包好指腹的伤口,抬头看向雾蒙蒙的天空。

一粒粒水珠从窗上划下,像极了眼泪。

刘青松站在玄关,回头看着屋内与往常没什么不同的陈设,暖色的灯光斜斜的泄在地上,一切就像她还在时的模样。

可是空旷的空间中只回荡着刘青松一个人的倒影,他收紧了握着门把的手,短促的呼吸下是努力想要平静的心。

先是从右侧,仿佛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的尖锐的鸣响,然后由远及近,灼热感漫上耳根,一阵又一阵的在大脑中转圈。

沉重的眼皮随着倦意一起,即将无法撑住刘青松摇摇欲坠的意志。

但手下冰冷的门把一遍遍提醒着他清醒的现实。

该走了。

将灯光熄灭,将所有的一切都关在那个屋子中,连同他的灵魂,他的悲伤,他眼角仍未落下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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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堆成山,加班加成狗,这就是牛马打工人的日常,于是乎,在连续加班的这段日子里我几乎回家倒头就睡,压根没时间和心思码字了…

人生就是如此的崩溃…

本番外是纯粹的情绪产物,请家人们不要代入正文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