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失察,难辞其咎!任凭长公主殿下处置!”
长公主沉默许久。
一同跟随而来的诸位大臣也是面面相觑。
这谁能想到,只是来烈王府一趟,就遇到这么一出闹剧!
那可是深受陛下器重的烈王!
一旦赵宣平所言被证实,必定又要掀起风浪!
令人窒息的缄默中,长公主终于缓声开口。
“你说这些,可有证据?”
赵宣平俯跪在地:“实不相瞒,微臣早就觉得烈王殿下的病情内有蹊跷,只是一直琢磨不透,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昨日,叶二姑娘和储院使都被急召入宫,这里只微臣一人照顾,实在忙不过来,加上先前所带来的药包已经用光,微臣就吩咐让王畅多带两日的药来。一来是不敢耽误烈王殿下的用药,二来微臣想着,多个人手也总是好的。不成想,因为喊得匆忙,他还没来得及对那药包动手脚,竟胆大包天地背着我,在煎药的时候偷偷从袖中拿了磨好的药粉出来,倒入其中!”
想起那一幕,赵宣平仍旧气得浑身发抖。
“人证物证俱在!任凭长公主殿下处置!微臣只恨自己眼瞎心盲,竟被这种人蒙骗至此!以至于差点害了烈王殿下!微臣——愧对陛下与长公主,亦愧对烈王!无论何种惩罚,微臣都愿承担!”
一番话,将前因后果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范承卓张了张嘴,本想开口说点什么,余光瞟见长公主面沉如水,又将那些话都咽了下去。
终于,长公主出声问道:
“既如此,那王畅现在何处?”
赵宣平立刻道:
“已经被烈王长随拿下,关在柴房。”
这里到底是烈王的地盘儿。
但长公主心头仍有一个巨大的疑问需要解决。
“他和烈王有何仇怨,竟做出这等事来?”
那个王畅她有印象,是赵宣平的徒弟,平素脸上总是挂着笑,十分殷勤。
怎么看都不像是会下此狠手的人。
说到这,赵宣平只觉丢人至极,惭愧道:“说来还是微臣的缘故。他早就想入太医院,被我阻拦了两次以后便心生怨念,想要借此报复。”
若是烈王出事儿,那负责照看他身体的赵宣平自然逃脱不了罪责。
长公主点点头:“原来如此……”
她微微侧头:“范大人。”
范承卓心头猛然一跳,连忙应声:“微臣在。”
长公主道:“把人带去刑部,再好好审问。”
她相信赵宣平说的都是实话,但她不信这是王畅唯一的动机。
那是个很精明的人,就算再恼恨,也不至于就此和赵宣平翻脸——毕竟以后他还是要仰仗赵宣平的提拔和帮扶的。
除非,他已经找到了更大的靠山,有更大的利益,驱使他这么做。
范承卓怎敢有异议,当即道:“是。”
长公主这才重新看向赵宣平,神色缓和下来:“行了,这件事不完全是你的错,你先起来吧。”
赵宣平不肯动。
长公主有些无奈:“你不起来,谁来负责照看成祁?”
王松石笑着打圆场:“可不是?赵太医如此也算是顺便为叶二小姐澄清了,功过相抵,何必过于自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