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参早就想发飙,但是德宗一直压着,而秦修、令狐楚陈述完事情经过,他就反而无语了。
不是他不想说话,而是宦海沉浮几十年的他明白,时局对他不利,自己儿子是理亏的,他现在开口,反而落人口实,于是反而冷静下来,不再言语。
德宗见众人此时反而哑口无言,于是问道:“诸位爱卿,可有何异议?”
“启禀陛下,臣有事要奏!”吏部侍郎崔损说着,左跨一步出列,拱手拜道。
“哦?崔爱卿有何本奏?”德宗笑道。
“陛下,平西侯擅自调兵包围官员百姓府邸,七万天策军、锦衣卫、武城兵马司、各县衙役都上街鼓噪,惊扰百姓!”崔损道。
“嗯,”德宗点了点头,对霍子玉道:“平西侯,你可有话说?”
霍子玉第一次参加朝会,就站在邕王李源、魏博节度使田老倌身后,只见他听崔损参奏他,倒是不慌,听德宗问他,这才不慌不忙地出列,拱手拜后,从怀中掏出德宗密旨道:“崔大人,这里有一份圣旨,不知道你敢不敢看一看。”
崔损闻言,反而有点慌了,强自镇定道:“有何不敢?”说着,恭恭敬敬地从霍子玉手中接过圣旨,看了起来。
不看还好,看完傻了,一个激灵过后,赶紧将圣旨还给霍子玉,然后跪地道:“陛下,微臣不知陛下有旨,不知御赐侯爷便宜行事之权,罪该万死!”
霍子玉听崔损那么说,心底笑了,这崔损真滑头,一句话把责任都给推掉了。
“呵呵,你又不知情,无妨,无妨,平身吧。”德宗笑道。
“陛下,老臣也有本奏!”杜佑手持笏板,出列朗声道。
德宗笑道:“杜爱卿有何本奏?”
“陛下,赐平西侯便宜行事之权,此举不妥啊,平西侯身为天策军大统领,带兵在长安城到处抓人、包围百官府邸、百姓居所,现在是有陛下旨意,将来他要是私自调兵,百官会不会还以为他是得了陛下密旨?届时他若是威胁百官、挟逼皇城,那我大唐社稷岂不危矣?!”杜佑厉声说道。
“是啊,为臣附议!”吏部尚书李则之也道。
“微臣附议!”户部侍郎齐抗也挺身出列拜道。
“陛下,杜大人所言,恕微臣不敢苟同!”刑部侍郎赵憬挺身出列,手持笏板,对杜佑等人怒目而视。
“赵爱卿,说说你的看法。”德宗微笑道。
“启禀陛下,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没有陛下的命令,不管是天策军大统领还是兵部,都无法私自调兵,杜尚书、李尚书、齐侍郎以虚无妄断之言污蔑朝廷大员,实在令人震惊!若是以此等小人捕风捉影的莫须有罪名就将平西侯治罪,实在匪夷所思、令人心寒不齿!”赵憬愤慨地说道。
“赵退翁!你岂有此理!”杜佑听赵憬骂自己,大怒。
“姓杜的,别以为老夫就怕你了,可别忘了,你侄子杜益也涉案!你此时参奏平西侯,难逃借机报复之嫌!就不怕天下人都戳着你杜家人脊梁骨骂么?扪心自问,你对得起杜家世代先祖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