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晚辈们不知道她是谁,还是冯长乐放下手里的筷子后才全都看向了她。
冯长乐很感动这些孩子还记挂自己,她在之前就已经想到了应对的措辞,“老太太她已经去世了。”
林南音一听差点被肉汁呛到,而边上几个晚辈则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不是,她之前不还是好好的?”
“对啊,出门的时候我还感知到了她的气息,怎么会这么突然?”
这一路朝夕相伴,他们都很喜欢那个时常给他们讲古的长辈。
“我知道你们一时有些难以接受,不过她已经活了两百岁了,作为一个不能修炼的普通人,已经够了。”
冯长乐的话让还没接受上件事的年轻人再度蒙圈。
“两百岁?”“不能修炼的普通人?”“不能修炼的普通人能活这么久?”
“对。”说到这,冯长乐看了眼新加入的那个陌生少年。
林南音见后,道:“说吧,都是自己人。”
一句‘自己人’让新来少年握着酒杯的手不由紧了紧。
得了林南音的指示,冯长乐才继续道:“我知道你们很好奇,说实话我也是现在才知道。她之所以活得长,是因为被一种草种给夺了身体,那草种在她所察觉不到的清下吞噬了她的肉身,让她只余意识与草种共存。”
“竟然还有这样的魔物?那她老人家何时被草种侵入身体都不知道吗?”
冯长乐摇头,“就是因为一切都无知无觉,所以才更可怕。”
按照草种说还有二十三年就要‘轮回’一次的时间来推算,她应该是在一百多岁时遇到的草种,但是那时候她年事已高,平时基本不外出,连弟子都没见过几回。
唯一有点印象的就是宗内采药任务,薛家的一个孙辈去飞仙谷侥幸采到一株参草,她当时买后服下,之后身体也没变特别好也没变特别差,就一直保持着那个状态,一直到进炎洲沙漠。
如果非要说个可疑的时间,那就该是那参草的问题。
可惜这事已经过去多年,当时她真是无知无觉,现在就算反推也无法确定被俯身是在什么时候。
“这应该是涅槃魔种。”这时餐桌上有人道,“此物百年一涅槃,每次重生都会更强大一分。涅槃三次后,魔种就会诞生灵识,吞噬被寄生者的神识取而代之。”
说话的人正是那陌生少年。
其他人还是头一次听到这东西,而林南音也有些意外他会知道这个。不过一想玉京宗那么大一门派,里面所涉及的知识比外人多也能理解。
“那若是在此之前就和魔种定下灵魂协议,以后还会不会被魔种吞噬神识?”冯长乐询问道。
“难说,一般不会,有不少修士就曾炼化魔种重塑肉身,他们没死的至今都没事。至于凡人反过来操控魔种我还没听说过,若真能做到的话,随着魔种涅槃次数增加,那个人或许会做到肉身无敌的程度。”
冯长乐没想到这事还有这样的转折,不过经历悠久岁月的她很容易掩藏自己的情绪,闻言她叹了口气道:“或许冯前辈现在去世对她来说也不见得是件坏事。”
她一叹气,几个晚辈突然悲从中来。
原本好好的一顿饭谁也没了吃的心思,只有林南音一个人还在那里细嚼慢咽。
大概能看出小金子和东方前辈有话要说,北渡率先离席,把空间留给了他门。
他一走,其他人也都跟着下了桌,最后桌上只留林南音他们两个。
院子里的风将餐桌上方的叶子吹得哗哗作响,林南音有些吃够了,她伸手摘了串头顶晃动的紫葡萄,然后一边擦一边对边上的少年道:“你好像有话要问我。”
少年扬眉看她:“我认为该是你要给我个解释。”
“你想要什么解释?”林南音丢了枚葡萄进嘴里,顿时被酸得龇牙咧嘴。
“……”少年侧过脸不看她这模样,“当年银无忧去金角寨的时候,你是故意把他们两个关起来的对不对。你从一开始就想把我送走。可是为什么呢?你到底想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