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颉利可汗还是不肯好好吃饭吗?”
太仆寺卿刘德威见主簿一脸愁苦,问道。见主簿摇头,也露出了同款愁苦脸。
“是不是味道还不够正宗?”
主簿脸色更苦:“下臣特意请来的突厥庖人,听说在突厥也是极有名气的,许多达官贵人都赞过他的手艺。如果这个都不成,只怕再找不到更好的了。”
刘德威愁得想抓头发,圣上将颉利可汗交给他们太仆寺,可不能出什么岔子,否则他没法交差!
但现在颉利可汗思念故乡,吃不下睡不好,睡也就罢了,想住穹庐就让他住着,但吃不下饭可怎么办?
他们已经尽力为他提供突厥吃食,颉利可汗还是不满意,刘德威也没招了。
主簿道:“实在不行还是请圣上定夺吧?”
刘德威不是很乐意,他已经为了颉利可汗的事求见过圣上一次,圣上允他可以不计较银钱,只要能让颉利可汗好起来。如此优容的条件下都不能把事情办好,岂不是显得他无能?
“颉利可汗现在身体怎么样?”刘德威问。
“可汗思虑有些重,身体也有些虚弱,不过他身体底子好,暂时还能撑得住。”主簿道,“但是可汗一日瘦过一日,这样下去不出一月,他怕就要病倒了。”
刘德威悲伤地叹了一声,他怎么就摊上这样的事啊,真是费力不讨好!
主簿:“太仆,您得拿个主意啊,咱们现在怎么办?”
刘德威很想抱头,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实在不行也只能担一个无能的罪名去请圣上定夺。
正在刘德威悲伤逆流成河的时候,有人进来通报,说是李承乾来了。
太仆寺卿一愣:“太子殿下怎么来我们这小地方了?”
主簿略一思索,却是大喜:“太仆寺司管的只是小事,殿下无事肯定不会过来。这次驾临只怕是听说了颉利可汗之事,太子殿下素来有主意,能解旁人不能解之事,太仆可以问一问殿下,若他肯出手相帮,或许能解咱们的难题。”
太仆寺卿刘德威却不看好:“太子殿下纵然聪慧,此事上又能有什么办法?难道他还能解颉利可汗思念家乡之亲不成?”
主簿:“只是一试,即便不成也无妨,反正事情已经这样了,再坏也坏不到哪去。再说殿下这时候来太仆寺,只怕就是为了这个。”
刘德威一想也是,遂点了点头。
二人没敢多说,太子殿下已经来了,二人略作商量就匆匆出去迎人。
在半路遇到已经进来的李承乾,刘德威行礼道:“不知太子驾临,下臣接驾来迟,请殿下恕罪。”
李承乾摆摆手让他起来,直接问:“我听说颉利可汗情况不太好,是真的吗?”
刘德威叹了一声:“是真的,颉利可汗吃不下睡不好,且还思虑过重,人都瘦了不少。殿下要传他相见吗?”
“我自己去看吧。”李承乾道。
刘德威在
前面引路,带着李承乾到了颉利可汗住的院子。李世民留下颉利可汗性命固然是给天下人看,但他的确是宽厚大度的人,并不曾在生活上苛待颉利可汗,住的院子不能说多华丽精致,但是宽敞舒适,是个不错的地方。
进到院子里,首先看到的就是一个穹庐。
穹庐就是毡帐,也就是帐篷,在突厥自然是常见的住所,但在长安非常罕见,故而李承乾一眼就看到了。
“他晚上就住在这里吗?”
“不止夜间,他平日起居也多在这里,倒是正经的房子不怎么用。”刘德威道。
说着话,颉利可汗听到消息迎了出来,恭恭敬敬给李承乾行礼。
李承乾还了一个礼。颉利是亡国的君主,但李世民面上对他颇为礼遇,李承乾自然要随着父亲的意思行事,稍微客气一些。
见过礼,李承乾才打量颉利,果然一些日子不见,颉利瘦了一大圈,脸都凹陷下去了,本来就深的眼眶更突出了些,显得有些可怕。
李承乾歪歪头:“你就是颉利可汗?”
“是。”颉利可汗一开口竟然是不太标准的官话,也不知道是以前就会还是被俘虏后现学的,倒是用不上翻译,好交流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