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茶无奈,不得不听话地离开重新煎药。
*
第二天,沈黛末醒来时,冷山雁已经梳洗完毕,坐在床头笑看着她。
“妻主,醒了?”他语气温柔轻和,丹凤眼中溢满笑意,昳丽的眼尾微微上挑,眼尾纤长的睫毛却低垂着,像极了无形勾人的狐狸。
一睁眼就是美颜暴击,沈黛末心情甚好,伸了个懒腰坐了起来:“早啊,郎君。”
冷山雁为她穿上官服,绾好发髻,早餐也陆续断了上来。
“妻主昨夜说,要将府库内的钱都交给雁来打理,我想着反正如今用钱的地方也不多,放着也是放着,不如多买些田地、多囤点粮食如何?”冷山雁为她夹了一块酱菜,说道。
沈黛末咬着筷尖,莫名看了他一眼,疑惑道:“买田地可以理解,但是买粮食做什么?不仅要买仓库
存着,还要请人看守,更要担心下雨发霉、老鼠虫蛀,一年下来损耗的厉害。咱们把田地租给佃农,每年秋收的时候,等着收粮食地租不是挺好的吗?”
沈黛末这话说的十分在理,一般有钱人虽然会囤些粮食,但都不会太多,而是等着每年秋收之后,田地庄子上送来的地租粮食牲口,单是这些就够一大家子吃大半年的了。
只是冷山雁作为重生者,他深知,虽然战事平息,但百姓的日子依旧不好过,而且就在今年,会出现一场罕见的天灾。
浓云遮蔽太阳,导致全国粮食大量减产,米面行的价格疯涨,许多人即使拿着金子都买不到粮食。
上一世,冷山雁耗尽了大半家产,才在叛军进城之后保住顾家不被洗劫一空,又后经历了这场天灾,看着原本就食不果腹的百姓沦落到人相食的地步。
在疯狂的饥饿中,人为了粮食陷入疯狂,顾家作为远近闻名的富商,都被流民小规模的劫掠了几次,还是冷山雁殚精竭虑才带领着这个大家族挺了过去。
如今重生一世,他无法改变天灾,就努力为沈黛末做一些事情,等到天灾降临那日,她也能少一些忧愁。
只是现在,他无法将天灾的事情告诉沈黛末,只能迂回道:“话是如此,但战乱初定,许多流民都来了都城,导致进来粮食价格涨了些,我想不如趁着粮食价格还没大涨是多买一些,也好为家里省些钱粮。”
“原来如此。那你去差人去买就好。”沈黛末点了点头,起身去上朝了。
冷山雁起身送她出府,带她走后,白茶问道:“公子,咱们现在是要派人出去卖粮吗?”
冷山雁转身看向西边小厨房的方向,说道:“去看看阿邬。”
“公子,难道您真的要抬他做小侍吗?”白茶赶紧道。
“可是、可是娘子回来的时候不是跟您说了,她和阿邬之间什么事都没有吗?娘子还说要认他做义弟,他又不肯,肯定还在打娘子的主意,可凭什么他喜欢娘子,娘子就得收了?那外头还有千千万万的男子倾慕娘子呢,娘子也要都纳了吗?依我看您就别去看他,晾他一阵让他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毕竟如果他进了门,他看起来倒是...倒是挺好生养的。”
白茶替冷山雁着想,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他家公子为了生孩子,成天喝那难喝得要死的助孕汤,还没半点有孕的迹象。可看阿邬那体格,还不得三年抱俩啊?
冷山雁脚步一顿,脸色微妙的变了一下,像是被白茶戳中了心事,但他还是很快恢复过来,径直朝着阿邬的房间走去。
等他们走到的时候,阿邬正站在井边打水,一旁用竹子支起的晾衣杆上挂着一件女人的衣裳,衣料质地轻柔,针脚严实。
冷山雁一眼就认出这是他亲手给沈黛末制的衣裳,危险上挑的眼尾眸光一暗,说不出的压迫感。
“他怎么还留着娘子的衣裳?还堂而皇之地晾在院子里招摇!他想做什么!”白茶一边小声抱怨着,一边看向
警惕地看向周围,生怕被府内其他男人看见阿邬晾晒沈黛末的衣裳,误会两人之间的关系。
正低头打水的阿邬听到白茶的声音,诧异地抬起头,就看见冷山雁站在他面前,目光盯着晾衣杆上的衣裳若有所思。
阿邬慌忙地丢掉水桶,跪下请安:“见过郎君。”
冷山雁慢悠悠的挪回目光:“起来吧,不用拘礼。”
“......谢郎君。”阿邬站了起来,惴惴不安地低着头揪着衣裳。
“你这次跟随妻主出征,劳苦功高,妻主对你很是感谢。她回来那日,我就同她说起过,要将你抬进门,但——”
不等冷山雁说完,阿邬就一脸羞愧地跪下。
“多谢郎君好意,还、还惦记着之前的事,但娘子跟我说过,她......是我不配,我的出身太过低贱,面容丑陋,配不上娘子。”阿邬痛苦地闭上双眼,颤抖地睫毛泄露出他的隐忍和痛楚。
冷山雁将他扶起,嗓音沉厚:“你不必妄自菲薄,妻主从未嫌弃过你,还说要让你做她的义弟,但你不愿意,虽然惋惜,但也尊重你的选择,只是你毕竟是有功之人,不给你些什么我和娘子都不安心。”
说着,冷山雁从怀里掏出一张纸:“这是你的卖身契,从今往后你不再是府上的奴才,妻主还说要给你在都城买一栋小宅子,让你安定容身。阿邬,你自由了。”
阿邬震惊睁开眼,浅色的瞳孔颤抖,看着冷山雁手里的卖身契,仿佛看见了猛兽恶鬼,慌乱地跪在冷山雁脚下苦苦哀求。
“我不出去,郎君求您开恩,别我赶出去,我想一辈子娘子和您,娘子答应过我的,求您别把我赶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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