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蔓目睹着他挺拔而坚韧的身影消失在她的眼前,是那般决然。他一走后,她便控制不住瘫坐在府前的台阶上,任凭泪水滑落,模糊了视线。
分明在两个时辰以前,仍是不负良辰美景,在丹枝崖上观赏盛景,那般逍遥自在,亦仿佛未来一切都将径情直遂,再无艰难险阻。可意外往往在人不备时来临,令人措手不及,可谓世事无常,人心叵测。
余下的禁军依照吩咐,看守将军府,不许府中之人进出。
虽如蔓一直坐在门外暗自神伤,禁军倒也不催她进府。毕竟在他们眼中,如蔓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罢了,自是难从他们眼下溜走,更别说掀起风浪来了。
然而再这么坐下去也于事无补,如今之计,便是要想方设法救出萧何意。虽说如今圣上并未定罪,可放眼历朝历代,这都是难以逃脱的死罪,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唯一能改变萧何意命运的,终究还是圣上的心意。
如蔓叹了口气,回头见禁军正虎视眈眈地监视着她,心知现下不能节外生枝,便准备回到府中。
正当她转身之时,却见赵子乾驾马匆匆而来,显得心急如焚。
“如蔓姐!”赵子乾翻身下马,叫住了欲进门的如蔓。
听到呼唤,如蔓不禁又回过头去,看清了来人:“世子爷?!”
“想必你都知道了吧?”如蔓仍凝眉蹙目,却不似方才那般焦虑。
因急切而来,赵子乾有些气喘,亦是眉头紧皱,十分忧虑:“方才我在府中,却见父王自宫中回来,同我说了这个消息。我本就奇怪他今日为何特意回府,不曾想竟是这天大的事!”
广安王自知儿子同萧何意交好,又曾听闻与边关之时,萧何意对其子有救命之恩,故而对此消息万分留意,特意回府同赵子乾透露。
然而广安王还未到达府中,卫昌平却早已携羽林军把将军府包围,静候萧何意归府了。
赵子乾得知消息后,顿时大惊失色,匆忙赶来,可终是来晚了一步,错过了他入宫前的最后一面。
“此事,是周进所为?”如蔓心中虽是早已有了答案,却仍需要赵子乾的肯定来证实。
“没错。”赵子乾点了点头,不掩怒意,“这周进真他娘的是个奸诈小人!小爷我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如蔓紧了紧拳头,恨恨道:“他本就是个阴险狡诈之人,是我们太过大意,忙于搜集罪证,却忘了对他多加留意。”
“你说的没错。”赵子乾神色一暗,而后又坚定起来,“如蔓姐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去救如苏的!”
“多谢世子。”如蔓勉强勾唇道。
“不必谢我。我们三人之间的交情,本就非寻常人可比。为生死之交赴汤蹈火,自是在所不辞。更何况……如苏他本就没有罪,不是么?”赵子乾叹息着,不禁为好友身陷囹圄而难过。
“对。”如蔓眼眶一热,“世子放心,我会同你一起想办法救他。”
因有禁军监视,二人虽声音轻微令他们难以闻见,但也不会多加谈论。
“我会想办法出府。”入府前,如蔓同赵子乾道。
“有把握吗?”赵子乾有些顾虑。
“你放心好了。”
“好。”
看着如蔓万分坚定的眼神,赵子乾最终打消了顾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