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孤立无援,扳不倒他。他为此筹谋多年,不是好对付的,只能护好自己,静观其变了。”
“可……”陆文良似还想说些什么。
却见赵光睿摩挲着手中棋子,无奈道:“文良,你自是了解我,我向来不喜这些勾心斗角,更无心权势。我苦读治国安邦之经书典籍,不过是因我所处位置,深知肩上之责罢了。如若百姓安居乐业、国家安稳,又何必在意何人处于高位?”
“臣输了,向来都赢不过太子殿下您。”陆文良落下了最后一颗棋子,无奈笑道。
一阵清风吹进窗内,檐下风铃叮当作响,便连棋盘上的棋子都似乎微微颤动。赵光睿与陆文良面对面坐于窗下,窗外青山巍然不动,二人衣袂轻动,似是画中仙,落入凡尘而不自知。
自然,这陆文良的仙气,想是沾了赵光睿的光了。
“此次外出可还顺利?”
“一切顺利,不过是缺赈银罢了。”
“不必忧心,想来过几日会有人送来的。”赵光睿笃定道。
“此话当真?”陆文良面上一喜,“殿下如何得知?”
“不过是我的猜测罢了。”
二人又下了几局,皆是陆文良处于下风,这毫无悬念的棋局,令他很是无奈。
“后日我便要回宫了。”
“什么?”陆文良怕自己听错了话。
“昨日宫中来信了,父皇已知晓吴州之事,命我莫要耽搁,尽快返回。”赵光睿点头道。
陆文良有些不舍,却也不愿他继续留在这危险重重的吴州,然而此番突兀回京,又不免为赵光睿的安危感到担忧。更令陆文良忧虑的,还是他回宫以后会发生什么。
他忧心道:“回京山长路远,臣实在担心您的安危。殿下,圣上……会相信殿下您的罢?”
“这已不是父皇是否相信我的事了,即便他相信我,亦不会不顾皇室名声的。”赵光睿苦笑,“不过你放心,我定能平安回京的。”
……
此次赵光睿回京,便如他来时那般悄无声息。
为掩人耳目,故而除陆文良外,并无人知晓他回京一事。在陆文良回府衙的次日,赵光睿便以思虑过重,又染了风寒为由卧病在床,事先打点了大夫,倒也无人起疑心。毕竟他所遭受之事,所受的打击,足以令他夜不能寐,大病一遭了。
那梁锡仍是假惺惺地来瞧了瞧他,见到他一副病恹恹的苍白模样,只装模作样关怀了几句,便匆匆离去了。
想来这梁锡是十分心虚,不敢面对罢了。赵光睿态度寻常,倒是陆文瞧见梁锡那张贼眉鼠眼的脸就气得够呛,出言讽刺了好几句。然这梁锡实在脸皮厚,只当左耳进、右耳出了。
转眼便到了后日,汪宏与赵光睿乔装扮成了平民模样,混在了出城的人群中。
陆文良找来了两名与他们二人身形相似的男子,扮作二人模样。但凡有官员来看望,陆文良皆以太子心情不佳,病未痊愈需休养为由统统推拒。
待过了五六日,众人起疑之时,赵光睿与汪宏早已走了好些时日了。
而这一路便如赵光睿同陆文良所承诺那般,平安地回到了京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