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之间也没什么好寒暄的,
你便直说吧,到底是谁杀了七三。”
说到这,闻人摩挲玉杯动作一顿,瞥一眼张岁安,
“当然,我们窝窝山一向讲规矩、讲义气,
你给我们递了消息,我们也不会亏待你。”
闻人语气似乎一直都这么温和,连威胁人的话、也听不出一星半点的杀意。
但张岁安,膝盖发软,终是支撑不住、跌倒在地。
狐裘披风包裹下,张岁安已是冷汗涔涔,连句完整的话也难以说出。
他脑海中,还能回想起当初给探子递信时的计划。
先放一部分消息给窝窝山,等窝窝山派人来后,自己手握关键消息,来和窝窝山谈判。
张岁安在心里苦笑一声,自己未免太高估自己,也太低估窝窝山对每一个山匪看重的程度。
想到这,张岁安抬手抹去额头冷汗,哆哆嗦嗦笑道,
“二当家的,您、您别误会我,
我当时没递全消息、是、是怕路上生变……
您、您是不知道,杀了七三的那个贼人,有多玄乎。”
听着张岁安这话,闻人一挑眉,脸上浮现好奇,
“是么?
按理来说,七三的身手、在我们整个窝窝山,算中乘,
而且七三性子狡猾,不会轻易遭人暗算,
这个杀了七三的人,到底是谁,
又到底用了什么手段?
你细说说,说的越细,给你的奖赏、就越丰厚。”
张岁安平时是高傲了些,但也不傻。
从闻人这话里,他能辨别出、闻人的确是个心思缜密的人。
俗话说得好,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闻人这是在打听对方到底都有些什么手段,他好提前做好应对。
张岁安不敢怠慢,赶忙坐直了,飞快说道,
“是、是一个叫杨乾的人,他、他是隔壁杨家村的大夫!”
闻人面露讶异,扭头和闻狼对视一眼,笑着说道,
“杨大夫?
竟然是个大夫?
这人耳熟啊,
进村的时候,你们村的姑娘,对他可是极其敬畏。”
一听闻人这话,张岁安眼底浮现一抹怨毒。
似乎对杨乾的仇恨、已经超越的对窝窝山山匪的惧意,张岁安干脆盘腿而坐,一五一十把杨乾的过往事迹一一道来,
“您是不知道,这个叫杨乾的,有多玄乎,
其实一开始的时候,他不过是个混混,成天偷鸡摸狗,先前、他还害死了他们村的一个人……
之后,不知怎么的,人人都说他被羲和神女点化,医术忽然就特别厉害……
前阵子,我们张家村中了诅咒,原本烧死几个中咒的,也就完了,但他吧,非要插手……
总之,他给人肚子上开了个洞,那人就莫名其妙好了……
我觉得,这人啊,不是山魈,就是妖怪……”
张岁安越说越起劲,越说越投入,闻人与闻狼也奇怪这世上竟然有这般玄乎的人,听得也颇为投入。
无人发现,张小大夫家后门被人悄然打开,一个身影无声走出去,消失在黑夜里。